上官治颇有些警告的眼神看向淑妃。
淑妃娘娘当作没有看到,径自说道:“如今谁都知道朝中高杨两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树大,我琮儿在朝中孤立无援,他们要想我琮儿死简直是易如反掌。琮儿于陛下而言只是众多儿子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可是他确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的全部。所以还请陛下全我们母子性命吧!”淑妃娘娘重重地将额头扣在地上。
上官治眼里闪过一丝疼痛,“蕙儿,你知道朕最恨你什么吗?你竟从未相信过朕会护你周全。”随即,他眼中的疼痛化成冷厉,“呵,不过就算你信不过我,你也应该相信你自己的儿子,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也有能力护她母亲周全。况且,生在皇家,人人都是身不由己,你以为他能躲得过吗?你太天真了,呵呵,躲不过的,这是他的使命和责任。”
说完,上官治一甩他的宽袖转头便走了。
不一会儿李贵折回来,扶起还在地上跪着的淑妃娘娘,小声道:“娘娘,陛下生了不小的气,他说您妄议朝政,罚您在柔福宫中禁足十日,二皇子殿下也不得探视。”
“我知道了,有劳李总管了。”淑妃淡淡道。这便是皇帝,上一秒还跟你柔情蜜意,下一秒便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些年来,她早就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感,没有期许就没有失望。她也是这么教导儿子的,对那位子不要抱有幻想,以后得不到便不会觉得懊恼绝望。她也有她的偏执,她觉得自己没有错。
上官琮在得知淑妃娘娘被禁足之后,便第一时间去了御书房外跪着。没一盏茶的功夫,皇帝竟然让李贵宣他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上官琮跪倒在地。
“起来吧!”上官治丢下手中的凑着,又将朱笔搁下。
上官琮却没有起身,而是依旧跪着。
“唉!”皇帝叹气道,“你是来给你母亲求情的吧?”
“儿臣只是不知母亲为何受罚,我听闻是因为母亲妄议朝政,可是母亲的性子儿臣最是知道的,这怎么可能呢?”上官琮道。
“你母亲是为了护你周全。”上官治道,“她怕你太出头,惹祸上身。”
上官琮有些不解,莫不是自己近日里得了嘉奖让母亲不高兴了?
“朕问你,你可愿建功立业,为父皇分忧。”
“儿臣自然是愿意的,这是做儿臣的本分。”
“可是你母亲不愿意你如此,她更愿你平平安安,做个无事的王爷。你怎么想?”上官治问道。
“回禀父皇,母亲的心思儿臣自是知道的,不过作为儿子,我眼下没有能力护母亲周全,还劳烦母亲成日里为我忧心,亦不能替父皇分忧,此为不孝;身为皇子,不能为江山社稷的稳固扛起自己的责任,此为不义。儿臣不愿再做不孝不义之人。”上官琮道。以往他一如母亲的嘱咐,处处隐忍,并没有让他们的处境变得好些,既如此,便不如不忍。所以他要让自己迅速变得强大起来,就算不能掌控全局,但也至少不叫人小瞧了去,处处爬在他们头上。况且,还有她,夜岚裳。她一个女子,竟还能尽自己的所能助力天启的大军,他堂堂一个皇子竟然能安心做个闲人吗?
上官治点点头,果然没有叫他失望。于是,语气缓和道:“放心吧,我罚你母亲禁足也是为着她好。”柔福宫最近的恩典有些盛了,怕是那两宫的人要有些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