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上官治挑着眉毛问。
“说完了。”上官琮道,他有些搞不太清楚此时他这个皇帝爹究竟是怎么想的。
“说得不错,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证据呢?你有何证据?”
“儿臣……暂无证据。”上官琮无奈道,“可是这一切为人所设计的痕迹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太重了,处处可疑。”
“所以,你现在是说朕老糊涂了?”上官治问道。
“儿臣不敢,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敢?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朕却看不明白,这不是说朕糊涂了吗?”上官治看起来倒是没有动怒的样子,说话还是淡淡的,缓缓的,可是话里的意思还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时,李贵站在门外,高声说道:“陛下,奴才有事要急奏。”
“进来吧。”上官治说道,看了眼还在地上跪着的上官琮,吩咐道:“你先起来吧。”
李贵疾步走进来,“陛下,行司衙门那边来人了,说……说夜家那位小姐在狱中暴毙了。”
“什么?”上官治和上官琮几乎同时开口。
“狱卒说,昨儿个就病了,今儿早上放饭,她就再没起来,等狱卒去看,那身子已经凉透了。”李贵说道。
上官琮觉得耳朵里嗡嗡地响,已经压根儿听不见李贵说什么了?他觉得有种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从自己身体中抽离,像是被人抽筋剔骨般地疼痛。
“不可能,是不是搞错了?”上官琮喃喃地问。
“这怎么能错呢,仵作都去验过了,是夜小姐错不了。”李贵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朕要一个人待会儿。”上官治道。
上官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来到刑司衙门的。
“哟,二殿下您怎么来这里了?有什么事派人来吩咐一下就完了,怎么还劳烦您亲自来这一趟呢?”那胡大人满脸堆笑道。
“夜岚裳呢?”上官琮似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问道。
“夜岚裳?”胡大人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哦,殿下是说那叛将之女吧?”
上官琮瞬间眼神一凛,将那胡大人一脚踹翻在地,“叛将之女?还没有定罪,你作为主理官就信口胡咧?”
“二殿下明鉴,那夜将军家里搜出来不少证据,夜将军投敌叛国的罪名那是真真的,下官可不敢胡说?”胡大人哭道。
“呵呵。”上官琮冷笑道,“说到那些证据,我倒是忍不住想要问问胡大人,那些所谓的证据你究竟是怎么来的?”
那胡大人本就心虚,被这么一喝,豆大的汗珠已经滚滚而下,“回二殿下的话,那证据自然是……自然是抄夜府的家抄出来的呀!”
眼下上官琮并不想与这胡大人多费口舌,“人呢?”
“啊?什么人?”胡大人也是被吓懵了。
“我问你,夜岚裳人呢?”上官琮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暴怒。
“在……在……停尸间,仵作刚刚验过。”胡大人战战兢兢道。
“停尸间”这三个字异常刺耳,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领我去看看。”
胡大人领着上官琮来到府衙后的一座院子,指着一间屋子,抖抖索索地说:“殿下,就在里面。”
“滚。”上官琮冷声道,此时他的内心无比的煎熬,他想进去又不敢进去,他怕在那张惨白的布下面看到他这些日子无比思念的脸,那样,一切就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