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你让他说。索性就叫他今日将话说清楚。”上官治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却因为情绪的波动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陛下,您累了。奴才还是扶您回去休息吧。”李贵颤颤巍巍道。
上官琮一脸倔强,“父皇,有些话,我是憋了许久了。我母亲在世时,您对她多有冷落。她一次次遭人欺凌,您却不闻不问。直到她不明不白地去世,您竟然也草草安排了后事,而害她的人却能够高枕无忧。当初我不过也是您最不得宠的儿子罢了,莫不是您对我的母妃心存愧疚,您心虚了,才在母亲去世后突然又重视起我这个儿子来了?”
“放肆!咳咳咳……”上官治怒声道。
“儿臣怎敢放肆?在这四方皇城之中,我们不过都是您摆弄的棋子罢了,我有什么资格放肆呢?您高兴了就封个王位给我,塞个王妃给我,您有想过我的意愿吗?当然不会,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您是万民的主宰,您所做一切,我都只能感恩戴德。”上官琮想,与其这样作颗棋子,倒不如作颗弃子也罢了。索性将这许久以来的委屈都一并给说了。
“好,好,好!你好样的,不愧是朕的儿子。你口口声声地说着‘怎敢?’可是却句句要诛朕的心。你们只说朕冷血无情,你们怎知朕的无奈?你以为,你的母亲忍辱负重,为了什么?她是为了保护你。我承认,我对不住她,可是如今你迕逆朕,朕若治你的罪,你怎么就不想想,你对得起你的母亲吗?她泉下有知,要有多伤心。今日,我看在你母亲的份儿上,我便不治你的罪。你给朕滚!”上官治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最后那个“滚”字竟已没有力气。
“儿臣谢陛下不杀之恩,儿臣告退。”上官琮故意强调“不杀”二字,便默默退出御书房。只听得屋内哗啦啦一阵杯盘落地的声音。
“陛下息怒!”还有李贵颤颤巍巍的声音。
消息传得很快。很快天启皇宫各个宫的主子便都得了这个消息:睿王在御书房中出言不逊迕逆陛下,皇帝盛怒。
很快又有消息,说是医局的陆掌事亲自去了御书房给皇帝诊脉。一时之间流言四起。多数人都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毕竟,屈屈一个睿王,就算是失了宠也并无大碍,原本他便也是不得宠的,说起来无非就是打回原形罢了。
次日晌午,一道圣旨便下到睿王府,说睿王荒诞不经,不务正业,迕逆陛下云云,又念其前面几件差事有功,功过相抵,但还是要小惩大戒,罚奉一年,并罚至天启边关大营历练,归期未定。
一时之间,睿王府上下处于超低气压的状态,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生怕在这档口撞到枪口上。秦府上下也是多方奔走,秦老太傅更是欲亲自面圣,这“孙女婿”一走,他的孙女可怎么办?怎奈陛下抱病,未曾得见。
上官琮虽然日日冷着一张脸,可是心里却是高兴的。那日在陛下那里是有些冲动了,可没想到却因祸得福,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边关,那地方对很多人来说,是地狱魔窟,可却是他这几个月心之所向,他恨不能立刻长上翅膀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