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裳悄默默回到沉香榭,她走到自己的房门口,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兰香那丫头呢?不是叫她守在门口的吗?不是去哪里偷懒了吧。
夜岚裳也不甚在意,推门而入。一推门,吓了一大跳。她的房间里坐了一屋子的人:夜将军,慕夫人还有裴氏母女。兰香则跪在一旁,泫然欲泣。
“小岚,你可总算回来了?你去哪里了,可担心死我们了。你这身打扮……”这最先说话的却是夜霓裳,一副假惺惺的模样,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分明是来落井下石的,偏是一副担心她担心得不得了的模样。
夜岚裳也不打算继续听下去,打断道:“哟,爹爹母亲都在啊?连姨娘和姐姐也在。”
夜将军和慕夫人看着夜岚裳这一身打扮,皆是皱了皱眉头。夜霄冷声道:“你这是去哪里了?”
“我没去哪里啊,不过就是在府里四处转了转。”夜岚裳道。
“哦?在府里四处转转需要这身打扮?”夜将军冷声道。
眼见着怕也是遮掩不过去了,夜岚裳索性也就打算实话实说了,这些日子编瞎话实在编得有些累了,便说道:“爹爹,岚儿错了,岚儿偷溜出府去了,实在是在家太无趣了,这几日赵先生也不曾来,我便去想偷溜出去玩耍。对了,我在街上听说望京楼的桂花肘子特别美味,我还特地带了点回来,你们大家一起尝尝?”说着,夜岚裳真的从袖兜里掏出一包桂花肘子,摊在桌上。
只见那裴氏和夜霓裳一脸不屑地看了眼那肘子,裴氏道:“岚儿,你也真是,想吃望京楼的东西,你叫家里下人去买回来就好了,你一个千金小姐,怎的自己跑出去了,还独自去了望京楼,那里多是男子出没的地方,你怎的也不知道避讳呢?左右你自己年纪小,不要名声就罢了,你姐姐明年便要议亲,要是传出去,将军府的女儿这般不自爱,你叫你姐姐怎么做人?”
“二姨娘,你放心好了,你看我这番模样,哪有人会知道我就是将军府的小姐,还要拜托二姨娘和长姐管束好下人,别叫他们出去说才好,不然真坏了长姐的名声,我可真是罪过了。”夜岚裳说道。
她说得没错,所以今天这事儿最多不过就是关起门来家法伺候一通,出去还真是说不得,这夜家的姐妹虽然不会一荣俱荣,但却是一损俱损。二姨娘恨恨地想,好不容易逮到这丫头的错处,却也并不能怎么着她。但是,一番惩戒,她可别想跑得掉。
裴氏开口道:“将军,岚儿虽说年纪尚小,贪玩也是难免的,不过小孩子犯了错要是不罚,下次可保不齐又犯,小事不惩戒,保不齐后面又犯下大错。”
慕夫人一听这话,立刻说道:“将军,岚儿是有错,那也是我这个母亲没有教好,不如就由我亲自来罚她吧!”
“我的大夫人姐姐哎,这可不妥。岚儿是你亲生的,你若罚重了,岚儿免不得怪你,罚轻了吧,旁人又要说你偏袒,左右你是不得好的。”
“二夫人。你这话说得倒是稀奇,这里左右不过我们几个人和家里的下人。我倒是好奇谁敢妄议,说我偏袒?我好歹还是将军府的夫人呢!”慕夫人厉声道。
裴氏显然没想到慕夫人突然间变得如此强硬起来,竟然搬出了“将军夫人”的头衔来压她,又是吃惊又是气恼。讪讪地,在一旁闭了嘴,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