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乐醒来时东方的太阳都已经升的老高了,尝试着睁开眼,准备起身,一整眩晕,猛地扶住案桌,才见到案桌上一片狼藉,使劲儿的拍了拍后脑袋,环视了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却越想越觉得奇怪,刚走到床边准备坐下,屋子里一阵浓烟,宋冬乐只觉得的身体一阵发麻,手脚已不受控制,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成功的倒在了床上。
门外进来一丫鬟,轻手轻脚的,进了门还不忘了环视下周围。再三确认没人后,关上了门。
“十姑娘,奴婢对不起您,可这事儿也不能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谁叫那韩书同是个浪荡子呢。”说罢给床上的宋冬乐麻利的换上了喜服,盖上了红盖头。吃力地把宋冬乐搬了个正。
估摸着时辰也快到了,北苑里今日甚是热闹,封月也早早的起来打扮了,好似今天就是自己出嫁似的,一脸喜乐融融,坐在铜镜前挑起了头饰。
“彩儿你说,这白玉珠花怎么样?”说着葱玉般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珠花往自己头上比了比又拿了下来。
彩儿一边替封月整理着头发一边道:“好看,二娘子天生丽质,比姑娘时候差不了多少。”
“是吗?”
“当真是的呢。”
封月脸上露出少年女般的笑容,忽又冷了下来:“今儿个可是我女儿的大喜日子,我可不能占着她的风头”
说着随便捡了只银钗插上:“就它吧,简单而不失华丽。”
丫鬟抬了水进来,示意封月洗手,彩儿走到跟前委身道:“二娘子,我们该去看新娘子了。”
“新娘子?”
“嗯,新娘子。”
一阵鼻子发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对,今儿个是兰儿大喜的日子,我的女儿是新娘子了,该看,该看。”
“姑娘,媒人到了。”
宋春兰回头,见一高大肥胖的妇女走了进来:“我和李郎是自个儿认识的,哪里来的媒人?”
“姑娘有所不知,这媒人自是要有的,有的人是因媒结缘,有的是青梅竹马,但都需请人来做媒,这样才吉利。”
宋春兰头顶着大红花冠,费力地应了声:“哦”
“二娘子来了。”
“兰儿......”
封月快步走到宋春兰跟前,见妆容精致的宋春兰,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兰儿,我的兰儿今日可真美,寻思着有几分像你娘我当年了。”
宋春兰走上前去一跟头栽进封月的怀里,双手环抱住封月的腰,像个三岁小孩似的发着嗲:“娘,我舍不得你。”
封月摸着怀里的宋春兰,不禁又哭丧了起来:“以后的路便要靠你自己了,记住娘说的,把住自己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好自己的光景的。”
封月不舍的抹去宋春兰眼角的泪水:“时辰快到了,兰儿,娘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娘.....”
不舍的分别后,丫鬟盖上了红盖头,径直往大堂走去。
“去看看,七姑娘可好了?”离红道。
“回.....回大娘子,姑娘她.....”丫鬟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梧儿怎么了?”
“姑娘昨晚喝醉了酒,现在还未醒。”
“你是说,梧儿现在还睡在床上?”
丫鬟跪地不敢吭声。离红气的发起了抖:“都这时候了,这可如何是好?大人问起来我该如何交代?”
“大娘子不必惊慌,不就是走个过场嘛,差人去将军府通个气儿,就说梧姐儿舍不得家里人,昨夜悲伤过度,不慎多饮了些酒,拜堂就简单些吧。”素香道。
听了素香的话离红开始镇定了下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赶紧叫王叔去呀。”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大堂里,王叔高声呼喊着:“请宋家嫡女宋秋梧拜别双亲。”
随即大堂进来一媒人,宋玉还脸上刚才还笑着,这一秒便垮了脸:“大娘子这作何解释?”
“回大人,姑爷说了,七姑娘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回门再来敬双亲。”媒婆道。
宋玉还不语,离红见场面尴尬,笑着化解道:“即是姑爷的意思,那便免了吧。”
“谢大人大娘子体谅。”媒婆出了门,王叔又喊道:“请宋家庶女宋春兰拜别双亲。”
牵着媒人的手进了进了大堂,步步沉稳,丝毫不屑气场,走到中间停住。
“跪......”
宋春兰跪地低头三叩首。
“起......”
媒婆扶着宋春兰起身走到离红跟前接过媒人手中的茶:“母亲,请喝茶。”
离红接过茶杯拂袖喝了一口,取下手里的镯子递给宋春兰:“后定要好生经营着。”
宋春兰接过手镯:“多谢母亲,春兰记住了。”
接着走到宋玉还跟前:“父亲,请喝茶。”
宋玉还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望你日后多些回来看看你小娘。莫让她孤单。”
“兰儿定会多多回来看看的。”
放了茶杯道:“时辰不早了,且去吧。”
半就半的出了门,此刻门口已经围了一堆人,韩书同李明琅的车马前后抵达了宋府门口。
“前方可是李家的车马?”韩书同道。
“回将军,正是。”
韩书同顿了顿下了马:“这番操作定是想先进这宋府大门了。”
“将军一妇人求见。”
“妇人?”
“说是媒人。”
“媒人?”
韩书同有些懵:“我何时请了媒人了?”
“想来是宋家安排的吧。”
“也罢,让她过来吧。”
“是”
“老身拜见韩将军。”
见地上一年过半百的老妇人问道:“你便是媒人?”
妇人铿锵道:“正是老身。”
“你且起来说话。”
妇人起身:“老身是受大娘子所托,有要事禀报。”
只见妇人俯身在韩书同耳边说了些什么,便一同往后院去了。
夜晚,一阵鹧鸪声叫醒了沉睡的宋冬乐,头像是被什么蒙着,理了半天才露出头来,见周围的陈设不像是自己的房间,准确的是根本就不是宋府的样。
宋冬乐开始慌了起来,起身不经意间见铜镜里的自己一身红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摸了摸头上的冠头,这才感觉到了沉重感,远远的望了几眼床上的红盖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浮现了无数个疑问。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一声扣门声,宋冬乐盖好红盖头端坐在了床上。
韩书同先是关上了门。并没有直接掀开红盖头,盖头下面的宋冬乐咬了咬嘴唇,紧张的手抓了抓床单。
听见倒酒的声音,宋冬乐越是发慌的很,半晌没了动静,只听见脚步声朝着自己走来,酒味儿越来越浓,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宋冬乐准备起身,低头见一双脚停在了跟前:“七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请您务必仔细听我道来。”
七姑娘?听这声音怎么那么的熟悉。
“我本无意娶你为妻,奈何战事吃紧,官家无奈,你我便成了这砧板上的鱼肉,但如今西域王退了婚,官家也不好收回成命,也只好是你我来造这个台阶了,一会儿,我会向官家请罪,至于接下来怎么做,我想七姑娘是个聪明人。”
话说一半,宋冬乐掀开了盖头,两人刚好对视,韩书同面目扭曲,张了张嘴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将军.....该拜堂了。”
“哦.......这就来。”韩书同应付着说了句。
“十妹妹,怎会是你?”
“韩叔.......我......你……”
韩书同走上前去一把揽过宋冬乐,一只手捂住宋冬乐的嘴:“十妹妹若是信我,天一亮,我便还十妹妹清白。”
伸手拿了尖刀递给宋冬乐:“十妹妹若是不信,便一刀刺死书同。”
宋冬乐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额头发着虚汗呵呵笑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