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宋怀如后,宋家老太太时刻着急着宋怀桑的婚事,这日在凉亭里闲聊,几位娘子也陪着。
“九哥儿今年虚岁如何?”老太太道。
“回老太太,桑儿今年年满十八了,虚岁已有十九。”二娘子道。
老太太抿了口茶,轻微点头:“嗯,是时候该娶房正经妻室了。”
“母亲说的是,六哥儿成婚已有半年,如今宋家的男儿除了在外的,就只剩下九哥儿了,儿媳想着,改日物色一好姑娘干脆早点把事儿办了,等几位姑娘一嫁出去,宋家也就圆满了。”大娘子道。
“嗯,也好,府里除了乐儿小一些,可春兰秋梧都到了该嫁的年纪,这女人光景就那么几年,早些嫁了莫白白耽误了。”
“说起儿女们的婚事,前几日我的远房表亲家的三女儿来看我,我瞧着那姑娘长得水灵着呢,老太太这要是不提起,我还没想到呢,做桑儿的正妻正好。”二娘子放下茶杯念叨。
见老太太不吭声,干脆坐到身旁:“这姑娘姓申,娘家都是苦命人,她要是嫁过来啊,定是个好养活之人,知根知底的总比那淘气的强,您说呢老太太?”
老太太沉静了半晌,面无表情道:“罢了,只要是良人家的女儿背景啥的都不重要,只要是不成天出那幺蛾子便是烧了高香了。”
封月面目有些狰狞,老太太分明是在拐着弯的骂自己,心里好不痛快:“呃......怎么会呢,有您在她哪儿敢呢......”
“那就依母亲您的,改日领到儿媳跟前,行了礼便是宋家人了。”大娘子道。
“嗯,甚好,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
封月也只好不再说话,起身回了北苑。
“哐当......”
一盏茶杯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北苑,宋玉还右脚才踏进门槛便听见了,一副惊讶的样子楞在门口没敢进去,见丫鬟捡了一地碎了的茶盏焦急的出来:“里面出了何事?”
丫鬟跪在地上含泪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端了茶进去,二娘子便好一通气,摔了茶杯,奴婢不知做错了何事,请大人做主啊。”说着在宋玉还跟前哭了起来。
宋玉还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伸手递了帕子:“快擦擦,别哭了,二娘子是对事儿不对人,你且起来好生伺候着。”
“是。”起身接了帕子离去。
宋玉还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偏着头打探了番。忽然一茶杯从眼皮跟前擦肩而过,吓得宋玉还我的个娘哎一声
“不是跟你们说过都下去的吗?怎么如今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吧.....”封月边说便转身见宋玉还捂着眼睛站在跟前。
“玉还哥哥,怎么是你?”
“月儿以为是谁?”
封月见了宋玉还越发的娇气了起来,哭丧着脸栽进宋玉还怀里:“玉还哥哥,你终于来看月儿了,你要是再不来,便再也见不到月儿了。”边说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哎哟,我的心肝儿,你这又是怎么了?什么叫再也见不到月儿你了,我这不是见着了吗?”宋玉还一边替封月擦着眼泪一边道。
封月这才停止哭声:“您是不知道,我说九哥儿的婚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娶我远房表亲的三女儿做正妻,可老太太衣一副讥讽妾身的样子,大娘子还说只向她行个礼便可进门,这如今还有我何事?我才是九哥儿的亲娘啊,现如今我连我儿子的婚事都不能做主了,呜呜.......”
“这老太太有老太太的顾虑,大娘子的做法也不是没有道理,这自古以来便是正妻为母,怀桑虽是你亲生,但唯有嫡母才算得上真正的母亲,向她行礼是应该的。”
封月一听心里更加的难以平复:“如今,连玉还哥哥您,也向着他们,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宋玉还没了辙只好先顺了她:“月儿莫哭,莫哭.....容我去和老太太商量商量。”
“你休想”南苑里老太太厉声道。
宋玉还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只淡淡道:“母亲,您就看在其他几个孙子常年在外的份儿上,就容她一次吧。”
“你是一家之主,连这点家务事都处理不好,枉以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你竟一个也没听进去,真是气煞我也”说着老太太气急攻心大口呼着气,脸色煞白。
宋玉还见状赶紧起来拍着老太太的胸脯:“母亲,都是儿子不好,您得将养着,不能动气呀。”
老太太撑着快要断气的身子道:“我这把老骨头有一天非得让你些儿个给气死了作罢。”
老太太喘的厉害,宋玉还慌得直呼丫鬟:“快请大夫来。”
“你给我出去,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去跪祠堂..........你......”
“老太太........”
“母亲........”
丫鬟下人的乱成一锅粥,巧儿拦住宋玉还:“大人,老太太这是被您气的犯了病,大夫来看了便该没事了,您还是回去吧,您在这儿老太太反而激动。”
“那......好生伺候着,我过几天再过来看母亲。”
说罢便出了南苑。
“你说什么?祖母病了?”
“回十姑娘,确实是病了。”
宋冬乐顾不上手上还酿着西梅酒,放下手中的活,便直奔南苑里去了。
“祖母.....”
一进门见老太太沧桑的躺在床上,没有半分生气,宋冬乐急了,身子半蹲着凑到老太太耳边:“祖母,您醒醒。”
“十姑娘,老太太这都昏迷一夜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想来不一会儿便该醒了。”巧儿道。
宋冬乐在心里转了一圈,往日里从不这样,为何今日如此古怪:“巧儿,大夫是何人去请的?请的哪家的大夫?”
巧儿摸了摸脑袋:“好像是外门丫鬟去请的,说是城外的,当时情况紧急,也没多问。”
“哪个外门丫鬟,可还认得人?”
“认得”
“速去叫来。”
“是。”
只见那丫鬟头戴一只银钗,头上没有装饰,宋冬乐打探了丫鬟上下:“抬起头来。”
那丫鬟抬起头又显得有些害怕,宋冬乐走近:“你叫什么?”
丫鬟低着头不敢看宋冬乐:“奴婢葵儿,是二娘子房里的丫鬟。”
宋冬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是你害的我祖母?”
丫鬟怕极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为何冤枉?今日若不说出个原由来,恐怕你就得去见大娘子了。”
“我说....我说,是二娘子听说老太太病了,就给了我这银钗子让我替下拉肚子的丫鬟去城外请大夫,说一定要城外那家中药铺的大夫,至于为何奴婢真的是不知,请十姑娘饶了奴婢吧。”
“你下去吧,今日的事别跟任何人说起。”
“谢十姑娘。”
巧儿似乎也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十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宋冬乐楞了楞道:“这人是怕触碰到底线,他们碰到了我的底线,便是豁了命出去我也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