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萧沛文没好眼色的睨了人一眼。
“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武将怎么老和朝廷里的文官学,没学一个好来。”
四盏灯笼全部点亮,萧谨亦挠着鼻头坐到了萧沛文的对面,萧沛文今夜是高兴,但也没忘了其他的事情。
“你师父还好吗?”
萧谨亦点了点头,还是和从前一样,也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萧沛文心领神会,只觉得他师傅是个有能耐的,全家人只剩下了他自己他也能承受得住。
说起他师傅,萧谨亦又想起了孙清儿,那老爷子平日里不喜欢被人打扰,却在孙清儿走后询问了几次小姑娘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可见他师傅对孙清儿也是格外的喜爱的。
萧沛文见人提起了孙清儿,自己便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这可不是她先起的头。
她咳嗽了两声,探过身子询问道,“眼瞧着你妹妹的婚事就要办了,你和清儿的打算什么时候啊?”
自古以来就没有妹妹比哥哥先成亲的道理,但这事就在他们家发生了,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没了办法只能如此,但萧沛文觉得就算是兄妹之间弄反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该拖太久,既然有了两情相悦的姑娘,就该把这事赶紧定下来才好。
何况她今日一见觉得孙清儿这姑娘确实不错,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萧谨亦听着萧沛文说的这么投入,挥手不忍的打断道,“姑母、、、、我们俩目前还不一定是两情相悦。”
萧沛文登时瞪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难道她误会了。
可萧谨亦那意思不是说他喜欢孙清儿的吗。
想了一圈,她好像忽然反应了过来,旋即脸上一红,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难道是、、、那姑娘没看上你。”
不会吧,她的侄儿虽然有些不着调,偶尔还有些冷血,但除却了这些缺点优点也是数不胜数的呀,孙清儿看没看上他太让她这个姑母难以置信了。
她想了一会,皱起眉头的摇了摇脑袋,觉得这事是萧谨亦自己没看明白,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们俩就是两情相悦,只是差了最后第一层的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
她轻蔑的哼哧了一声,看着眼前的愣头青伸出了三根手指,更是招摇的说道,“这女子喜欢男子无非就是三种表现,其一就是女子见到男子的时候浑身禁不住的就局促紧张,小鹿乱撞,脸上也红热的很,其二,这女子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就生怕对方看到自己难看的样子,若是哪里不好看了生怕被男子看到的,第三也是最后一点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女子又想和他时时刻刻担心着男子的安全,可又因为害羞和矜持又总想着刻意和人保持距离,无时无刻不是纠结的很。”
这三点,萧沛文伸着的三根细葱一样的手指在萧谨亦面前晃了晃,让他想一想,且要好好的想一想,若是孙清儿都中了,那她就是心里有他。
若是一样没中,那孙清儿就的确是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了。
萧沛文说罢故意给萧谨亦提个醒的说道,“前儿你说她挨了欺负被打的脸上红肿,和你出去的时候还要带面纱你可忘了?”
萧谨亦脸色一怔,这事倒的确和他姑母说的话对上了。
萧沛文见人没反驳又像是个情场上老练的老手一样说道,“你还说你去救火的时候她还偷偷的跟在了你身后,一直等你安全了才肯离开?”
这也对上了。
萧谨亦咬着指甲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美滋滋的萧沛文。
紧接者不需要萧沛文的提醒,他们之间的过往一幕幕的冲进了他的脑中,变成了一个个散落的碎片,从九里山的相遇到汴京城的相认,一段段的光影闪过,萧谨亦忽然像是被闪电劈醒了一样的猛地站起了身来。
萧沛文吓的一怔,旋即捂着嘴偷偷嘲笑起了这个愣头青来。
萧谨亦全然没有注意到萧沛文的眼神,因为他所有的思绪此时此刻都汇聚到了一点上——孙清儿是真的欢喜他。
也许她自己还不知道,就和他一样独来独往过了这么些年,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敌,而她的目标也只有一个就是当天下第一的厨娘。
两个目的性极强的人相遇了,自然也不会想的那么多。
感情上,他们都是一样的青涩。
萧沛文觉得干了一件大好事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满意足的回了房,萧谨亦则一边慢悠悠的回去一边懊悔自己每一次都没有将心里的话宣之于口,也许萧沛文说的对,他们之间只差了一层窗户纸。
*
没过多久,九月十五的日子就在两方各自的忙碌中到来了,萧府一直在准备着萧乐菱的嫁妆,这段时间大辽使团要进京献舞,萧谨亦要时刻护驾左右家里的事情自然只能全权交给萧沛文来办。
而白矾楼里因为眼下入了秋季,马上就要到了吃秋蟹赏菊花的日子正紧锣密鼓的和其他酒楼抢夺第一手渔船的河鲜。
螃蟹要新鲜,量大,这是目前酒楼中的重中之重,不仅是因为季节到了,更是因为过几日就是秋闱放榜的日子,到时候各处的才子齐聚一堂定然少不了要点上一道醉蟹来吟诗作对的。
孙清儿在厨房里马不停蹄同虎子一起用螃蟹做一些新菜品,得了空出来又得去杜老板那学习一些行会里的规矩。
杜老板说了既然她已经得到了慕九郎的认可,那进到酒楼行会里就是迟早的事,现在行老对她很看重,正是因为这一份看中孙清儿才不能只有手艺不懂规矩。
孙清儿也明白这些都是自己所欠缺的,因此也并没有因为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而对这些人有什么怨言。
相反,她感激着杜老板的恩惠,在对虎子的厨艺方面就显得更有了耐心了些。
“听说禁军的那位大都督很中意你?”
杜老板忽然提起萧谨亦让孙清儿的后背莫名的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话、老板是从何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