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挠着头在后头跟着杜老板。

　　今天的事可太奇怪了，他好像觉得在店里的掌厨走了以后杜老板就没有像今日这样高兴过。

　　他忍不住的后头在瞧一眼桥上笑脸迎客的孙清儿。

　　这丫头是哪来的本事，区区一个糕点和十文钱就能把他家主子逗得这么高兴。

　　“虎子。”杜老板转过身的时候不见人，他吆喝了好几声，虎子才猛地从岸边钻了过来。

　　“您吩咐。”虎子说道。

　　杜老板嗯啊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要干什么的吩咐道，“明天开始这个姑娘卖什么你就给我买回来什么，一份就足。”

　　虎子看他伸出来的一根手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他又想不明白了，买一份吃干嘛呢，还没等他想清楚杜老板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他嗐了一声，赶忙跟了上去不再犹豫徘徊。

　　桥上的小贩纷纷记下了孙清儿的方子，他们抬头的时候孙清儿还是笑盈盈的看着过往的人流，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人的方子都没了还在这乐呵呵呢，原先只觉得小姑娘凶悍了些，如此看来不会是有些脑子彪了些的吧。

　　大家都很好奇孙清儿明日开始到底会卖些什么。

　　孙清儿对这些心思没感觉，不过她的确是在心里盘算着明天开始要卖些什么，做蒸饼、做麻糖，或者干脆等买了猪肉摘了果子做肉脯果脯。

　　还不够，果脯满大街的新鲜玩意，什么樱桃煎荔枝煎的定是比山上的野果子好吃的，她卖这个卖不上价不说，买的人也不会多。

　　她不能离开这招财的桥，她得卖些新鲜玩意让那些老主顾们爱不释手。

　　想着想着时间流逝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落日的时候，这桥上果然是旺着她的，前几日她一日做的比一日多但也都要等晚上那些小姐们出来闲逛了才能卖的干净。

　　可今日奇了怪她分明加大了栗子糕的分量，可居然客流络绎不绝，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新面孔，一买就是四块四块的一托带走，不过转眼功夫就见底了。

　　孙清儿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旁边的人在这摆了几年了，这是什么情况可都看明白了，胖大婶过来拍了拍收摊了的孙清儿，说道，“姑娘今天生意不错。”

　　孙清儿回身笑道，“是啊，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生意好成这样，只可惜我本是多做了给那些老客人留着呢，没想到这就要走了，估计今晚他们也吃不到了。”

　　想到这里，孙清儿又觉得对不起那些人。

　　胖大婶扶手说道，“嗐，你就别惦记那些人了，今晚他们保准吃的到。”

　　孙清儿的眼睛恍惚了一下，不过片刻就明白了，方才那位杜老板已经将她的方子说了出去，这里晚上最热闹的时候还有小半天呢，兴许有听见的今晚就能做出来了。

　　于是她又咧嘴一笑，“也是，我白担心了，方子都流出去了，东西早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要是觉得这附近的小贩会做那你可惦记错了。”

　　这姑娘灵巧的很，可她还是没明白过来这汴京城酒楼里的门门道道来，不过她还小，来这时间也短，见识还够不多，胖大婶清清嗓子准备好好地给她讲上一讲。

　　“这附近的小贩日子都已经望到头了，自家东西做的也好卖的也好早就习惯了，你就说我这炊饼吧，我虽然一天卖不上多少，可我的客人就是那些过往走卒，他们指着我吃饭，我也指着他们赚钱，你那个糕点虽然卖得好，可于我来说太过复杂，我一把年纪不愿意拾到了，又要买栗子又要蒸果皮，烦得很，我们大多数人是不会去做的，至于会做的那些也要回家试验几番图个新鲜卖卖而已。”

　　孙清儿点了点头。

　　她这是同意呢还是明白呢，胖大婶不知道，于是她继续说道，“可酒楼里的人就不一定了，他们的酒食作匠都是经过训练的，什么东西里面放了什么怎么做出来那是尝一口就知道，而且他们店里食材多，人手也够，做出这小小的一块糕点不过是信手捏来。”

　　孙清儿抬眼瞧了瞧胖大婶言之凿凿的眼神，说道，“您是说刚才那那位杜老板会拿我的糕点出去卖？”

　　胖婶子摇摇头，那位杜老板酒楼家大业大，菜品之丰盛并非其他正店可比，他会拿着一个小摊上的糕点去卖面子上可是挂不住的。

　　不过能让他吃上一口心满意足的东西却也少之又少，这就是今日孙清儿的东西卖的如此快的原因。

　　这城里呀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可知道刚才买你东西的那些人都是哪来的？”

　　孙清儿摇了摇头。

　　胖大婶啧了一句攥着孙清儿的手说道，“那可都是各个酒楼和脚店里的伙计。”

　　这下眼前的姑娘恍然大悟了，方才那个虎子说过了这位杜老板是白矾楼的大老板，在城里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吃了她的东西那是她的荣光。

　　所以，别的酒楼见了难免会好奇这位被杜老板赏光的吃食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而这位杜老板吃了一口栗子糕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下子就成了一个活招牌，刚才不仅是这些小贩好奇，那些抢生意的酒楼更是会好奇，故而他们得了风声雨声的就派人跑过来买东西，有的恨不得将这东西包园儿了，下家来了没有货了才好。

　　原来这位胖婶子说几晚那些贵女必定吃的上是这个意思，是那些小酒楼里会推出这款糕点的意思。

　　果然有趣，孙清儿勾了一个笑。

　　胖婶子蒙了，这姑娘竟然还能笑出来，真是心够大的了。

　　“怎么样？你打算卖什么呀，你可干不过那些酒楼，同样的内陷他们能做出花来，你这糕点的模样都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了。”

　　她比划了一个拇指，孙清儿趁机反握住，趁机问道，“多谢婶子提醒，婶子这些好意我孙清儿一定报答，只是眼下还有个小问题想请教婶子。”

　　这姑娘是个外来的，又如此爽利，模样也清秀，简直就是长在这些老婆子的心窝里，巴不得自己生一个这样惹人怜爱的姑娘，可惜自己的模样生不出，便更是越看她越喜欢了。

　　“你说吧，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孙清儿声音娇嫩软软，说道，“请问婶子哪里能买到便宜的小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