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遇旧人
尽管他回到盛京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这位侯府嫡女的事迹,他还是听说过不少的。
据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来是国主打算让他挑选的成婚人之一。
但被他当时以并不着急成婚,此事之后再谈的理由婉拒了。
若她真的是侯府的那位嫡女的话,那她和太子能够熟识,倒也并不显得奇怪。
因为在安武国内,世家贵女与高门子弟是可以和皇室中人一同在皇家书院进学的。
只是,从目前她对那太子邱景的了解,显然二人不止是熟识的关系。
不然以他对邱景的了解,又怎会将他惯爱乘坐何等模样马车的事情暴露给旁人。
这事,他等处理完太子这边的事情之后,还得寻个机会再向她问一问。
午时三刻。
载着严舟靳主仆二人的马车穿过层层拥堵的人流和车流,到了盛京码头处。
对比镜月街道那边的人潮汹涌,码头这边的人流量更是大了不少。
凌五扶着身侧的男人下了马车后,视线紧锁住不远处那辆车厢周身为纯黑色的马车。
见马车内陆续出来了两人,皆朝着码头西边一艘巨船内去往,他附在身侧男人耳侧言说片刻,随即带着他跟上那两人。
成裕环腰走在邱景身侧,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用视线打量四周。
作为任务执行人,他不仅需要确保完成任务,也需要确保完成任务的时候,不能让旁人知晓。
只是那么随意的一瞟,便被他瞟见两名看起来有些问题的人。
对着走在他身前的邱景言说了些什么,让邱景加快步子先进去巨船后,他在码头边堆放货物的棚子处隐去了身形。
此时来往码头巨船这边的人流非常多,凌五等挡在他们主仆二人身前的那一行商人模样的游客离开过后,便发现不仅是太子邱景,就连跟在他身侧的那名灰袍男人也不见了踪影。
忙焦急着眸色带着严舟靳往巨船那处前往。
只是,主仆二人刚刚到了堆放货物的棚子那处,前路便被人给挡住了。
成裕环胸慢悠悠地从棚子后走出,对着二人招了招手。
凌五认出这人就是方才跟在太子身侧的灰袍男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后对严舟靳低声道:
“主子,我们被发现了。”
对于他们的跟踪会被发现这事,严舟靳并不意外。
因为他这眸子目不能视,即便耳力过人,在这种人流量极大的码头,也等同于无用。
听凌五说那人招手让他们过去后,他也并未拒绝,点头让凌五带他过去。
寻常人被发现正在被人跟踪,第一反应根本不会是如此。
成裕见这两人还算配合地跟了过来,本来已经到了他袖口处的飞镖便被他收了起来。
堆放货物的棚子后有一道延伸向码头岸边的阶梯,阶梯下那一片地方看起来也是个堆放货物的地方,现今并无人在。
三人下了阶梯,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成裕。
“你们两个,是来跟踪邱景的吧?
不巧,今日我成裕正好是护送着邱静的人,你们说说,是这会儿自觉离开,还是想留在这里让我手里的飞镖见见血?”
“成裕?”
严舟靳听到是他自称是成裕,并未选择动用发声极巧,而是就着他原有的声音去问他。
成裕听到这道声音也有些发懵,看向身前那男人的眸色内充斥起一抹怀疑,连带着藏在半脸面具下的眉头都微皱了起来。
“你这声音.......你莫非是严将军?!”
他有些不大敢确定,毕竟眼前之人露出的半张面看起来实在是和他所知道的严舟靳扯不上一点关系。
再者,他可是记得严舟靳双眸处中了毒药,目不能视来着。
现今瞧着,怎得........
有了成裕这么一问,严舟靳几乎可以确定,眼前之人便是他曾经在塞北战场上救过一次的副将。
只是,这副将却在一年前以不明的原因离开塞北战场,之后便再也未听过他的消息了。
确定了这人就是成裕,他伸手去摘掉面上的半脸面具以及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真容。
成裕见还真是他,眸内的怀疑之色瞬间消失不见,转而被一抹尊敬所替代。
他对着身前背光而立的男人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低头喊道:
“严将军,竟然真的是你。”
去年他从塞北战场上回来之后,心里一直还放不下的,便是眼前这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军营内看起来只是一个需要出蛮力上阵杀敌的地方,实则内里也盘根交错地生长了许多来自盛京的暗藤。
他之所以选择在去年离开塞北战场,便是因为受了人威胁,让他对严舟靳这个救命恩人不利。
彼时只有离开那处,他才能不再牵扯进那些纠纷中。
而成裕这个名字,当时在军营内他也只告诉过严舟靳一人。
回到盛京后,他才敢继续使用这个名讳,不怕被人发现。
严舟靳通过听觉知晓成裕跪下了,赶忙弯下腰去搀扶他起来。
“这又不是在军中,你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副将了,不必行此虚礼。”
见眼前的男人眸内的确是一副无神的模样,成裕心下的自责便涌了出来。
严舟靳双眸中毒回到盛京,没有医师肯给他看病的消息,他也知晓。
但奈何在此事上他根本帮不上他忙,只因那些医师都是贪生怕死之人,没有一个敢去尝试的。
他不是没想过强迫那些医师去,但那些医师硬是说,万一因此事得罪了皇宫,那到时还会连累上一家老小。
说他要是强来,他们也不会配合。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继续在盛京这边做买卖货物的生意,一边帮严舟靳想办法。
只是,未想到今日会这么巧遇见了他。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是打算寻到医师后再去和严舟靳叙旧的。
严舟靳将身前的灰袍男人扶起身,赶在他开口之前,言说起了正事。
“叙旧一事且先搁置些,我目前需要知道,太子今日来此是为了做何事。
你可方便向我透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