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河瞧着她那倔强的样,就知道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他无奈的叹气。
“你这又是何必?”
“父亲,我不是我娘,她没资格替她原谅任何人。我不能把萧羽菲活埋了,鞭尸泄愤,挫骨扬灰,我已经很对不起我娘了。人,不能太贪心。”
萧羽甜说完就走,没有片刻停留,她带着人,直接就走了。
看着萧羽甜的背影,萧河不禁抬手揉了揉眉心。对于这件事他也很痛心很生气,可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意,虽然他也没有对这个二女儿有多少优待,可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总不能真的杀了泄愤。
柳如霜心也跟着泛凉。
“侯爷……”
听着柳姨娘开口,萧河缓缓抬头眼神严厉的看向她,“既然想要赔不是,想要道歉,那就按照她说的做吧。”
去赵玉娴坟前跪着赎罪……
一想到那个场面,柳如霜都觉得抗拒。
眼里泪光盈盈,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侯爷,我去向娴姐姐赔罪,倒也没什么,可是,为娴姐姐修葺墓穴,人手必定不少,人多眼杂,万一让这事传出去,岂不是让侯府蒙羞?更何况,马上就中秋宫宴了,若是让人知道,菲儿做了这种事,她的前程不也就毁了?”
没说一句不愿意,可是,柳姨娘字字句句都是不愿意。
萧河自然听得懂。瞟了一眼萧羽菲,萧河冷哼,“她若真在意前程,又怎么会不谨言慎行,犯下这种错?她自己不在意名声,又有谁能帮她在乎?”
“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爹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萧羽菲哭成了个泪人。
萧羽菲是犯了大错,萧羽甜是身后有君慕寒支持,或许比萧羽菲更能带给侯府荣光,可是,真让他就此毁了萧羽菲的名声,断了她的前程……
萧河也真做不到。即便如过去的萧羽甜那般,他也还是为她争取了户部侍郎嫡子正妻的位子,只不过后来的萧羽甜不需要了……
抿着唇,许久,萧河才开口,“羽菲罚跪祠堂,抄写《金刚经》,什么时候你姐姐的娘下葬了,这惩罚什么时候结束。后续安排,之后再说。至于你……”
萧河侧头看向柳姨娘,声音微微顿了顿。
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感情,对发妻还有萧羽甜,他得有个交代。
“你去墓地吧。”
“侯爷……”
“是跪着赔罪,还是给羽儿打下手,全看她的心思。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萧河说完,也起身离开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这是非里,又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和感情,更让人难以决断。他本就讨厌这些纷争,现在家里闹成了这样,他头疼的厉害。
他想清静清静。
萧河人走了,可是他的话犹在耳畔,萧羽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娘,爹他怎么这样?”
对于这个结果,萧羽菲不满意,柳氏更甚。
攥着帕子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柳如霜恨不能把那方帕子撕碎了。过了半晌,她才稍稍平静下来。
把萧羽菲拉起来,柳如霜冷冷的叮嘱。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论如何,这一次,咱们得先忍过去。你在府里,不要生事添乱,剩下的我来处理。”
“娘,你说爹是不是真的变心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
“变心……”
呢喃着这两个字,柳如霜声音冷若寒霜。
回想一下,萧河对她何曾有过心。再外人面前说的好听就是相敬如宾,她以贵妾的身份入府,到如今获得管家之权,若萧河真的有心,她早就成为侯府夫人了。
在萧羽菲的心里,爹爹还是疼她的,只是她忽略了,那是因为有萧羽甜的对比。若是没有了原来的萧羽甜,那么她们跟萧河的关系最多也就是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只要你能有个好前程,只要这府上的男丁是跟你一母同胞,是你爹唯一的指望,他的心就变不了,你慌什么?”
柳如霜这话,让萧羽菲更坚定了要攀附皇权的想法。
她得把萧羽甜比下去。
只有那样,她才有舒坦日子。
接下来三四日,萧羽甜白日的时候,去墓地监工,看着赵玉娴墓地修葺的进度,晚上的时候,则找机会溜出去,去慕王府观察君慕寒恢复的情况。
两边的事情,都进展的顺利。
尤其是君慕寒那边,在萧羽甜跟风老的医治下,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这可能是萧羽甜眼下最大的安慰了
两边忙,萧羽甜十分辛苦,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不过,柳姨娘比她瘦的更厉害。
身上有伤未愈,柳如霜拖着病歪歪的身子,整日的在墓地守着,从早到晚,不敢离开一步。她除了跪着还是跪着,偶尔想起身歇歇,还得找借口帮忙做事。
从太师府到侯府,养尊处优许到大,柳如霜哪干过什么活儿?
可现在,她因为屋里出了男人,身边的香桃一众人,都被萧河换了。新换的人,虽然也用银子打点了,可用起来终究不如香桃等人顺手。
好多事情,都得她自己做。
劳心劳心劳力劳神,还要担惊受怕的,柳如霜身心都受着折磨。
唯一让她觉得庆幸的,就是这几日,萧羽菲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现什么。
墓修好了,萧羽甜便和萧河一起,将赵玉娴风光大葬了。
柳如霜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事情办完了,柳姨娘一众人,就随着萧河,一起回了侯府。萧羽甜没走,她想陪陪娘亲,顺带着也理一理这些日子的事,想想之后的调查方向。
柳如霜以为人葬了,这事就了了。那是做梦!
知道萧羽甜的心思,黄嬷嬷、绿萝、夏雨她们都在远处守着,也不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