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瞧着头痛欲裂，“哭哭哭，光哭有什么用？你自己做了蠢事，还不能说？你自己没脑子，我还不能让你长长记性？”
“娘，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看你是嫌我死的太慢，你这为了我，我可真受不起。”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柳氏转而道。
“明日一早，你就让人带话，说你知道错了，去你爹那赔不是。你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向你爹许诺，给那个贱人重修墓穴，将她好好安葬。后续的事宜，你都全权打理，让你爹安心，听到没有？”
没见到萧羽甜，柳氏也不确定她是否有发现。
这件事的尽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柳氏心里盘算的精明，可架不住萧羽菲这会儿来了脾气。
身上疼的厉害，萧羽菲的脑子里，全是萧羽甜和萧河打她的场面，她心里不痛快，又如何能低头认错？
“娘，我不认错，我没有错。”
“你胡说什么呢？”
“我的院子被烧了，我又被打成了这样，还被罚跪祠堂，我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吃过这么大的亏？我认错，还好好安顿萧羽甜她娘，那我不是白忙活了？我不是白白的挨了这一顿虐？凭什么？我不要，我要萧羽甜那个小贱人痛苦，我要她娘永世不得安生。”
“我看你是想让我不得安生。”
柳氏急红了眼，她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见没什么动静，柳氏拍着自己的心口，缓缓蹲下来。
盯着萧羽菲，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又不是不清楚，那贱人是怎么死的，万一尸骨上留下什么证据，被查出来，你我都得完蛋。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你要蠢死吗？”
柳氏的话，让萧羽菲如遭雷击。
她不是没有想过她去刨了赵玉娴的坟，意味着她将面临什么。可是，唯独没有想过娘亲说的这个局面。
萧羽菲一时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了。她急忙抓住柳氏的手，拼命摇晃。
“娘，那个小贱人应该发现不了什么。当时我是找人想挖出赵玉娴的尸骨的，可那棺木太结实了，怎么劈都劈不开，再加上时间断，也就放弃了。她未必能发现其中的关窍。”
柳氏倒是没想到这层，她以为萧羽菲已经让那个贱人扑尸荒野了呢。
还好，还好。还有一线生机。
“不管如何，你就听娘的，按照我说的去做。赶紧将此事接过去。”
萧羽菲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娘，我懂了。”
见萧羽菲知道轻重，松口了，柳氏才稍稍安心。
柳如霜轻轻牵起萧羽菲的手。
被萧羽甜鞭打过的伤痕，到处都是，萧羽菲的手上也有淤肿的红痕。
柳氏拿着帕子，一点点的摩挲而过。
“今日的疼，都记在心上，不要留在脸上。菲儿，你我都要学会隐忍。尤其是你，娘没用，只能在这侯府后院里折腾，最多也不过是个侯府夫人而已，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姻缘，还有前程，甚至有后宫和天下，你的路更得稳着走。”
“娘，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知道就好。”
一边说着，柳氏一边把萧羽菲搂到怀里，她附在萧羽菲耳畔，轻声念叨。
“你既然在宫宴上，得了太子另眼相看，那就把这层关系利用起来，你要让你爹看到你不是没有后台的，要让他不可轻视你。实在不济，不是还有惜王吗？同是皇家子嗣，谁也不比谁差。”
“四皇子倒是好约见，可是太子府就难进了。”
想到这里，萧羽菲增加了无穷的挫败感。想她也是这京都有名的才女，现如今也要上赶着去讨好人，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况且，爹下令将我禁足。如今我还一身的伤，让我如何去攀附？”
说到这里，柳氏也是一脸的心疼。
在萧河那里都是亲骨肉，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遭受这样的虐打？难道捂了半辈子的心真的捂不热吗？
柳氏眼角的泪落了下来，不是为了萧河，只是感叹自己与一双儿女的遭遇。
搂着萧羽菲，柳氏轻声细语。
“菲儿别怕，明日我就让人递话出去，让你舅舅给你找个可靠的大夫来治疗你的伤。至于禁足…明日你去跟你爹爹认错，若是他不肯当你出来，那娘也只好去求你姨母了。”
萧羽菲乖巧的点了点头，母女二人就这样相拥着。
微澜院里，萧羽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惊醒的同时，她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做梦了，梦到了前世的爷爷。梦到了与爷爷再次的分离，还是生死别离。那种揪心的痛，把她从梦中拉了出来。
她稳住心神，才发现在自己的闺房中。
黄嬷嬷听到有声响，快速的推开房门。
“小小姐，是醒了吗？”
看到来人是黄嬷嬷，萧羽甜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嬷嬷我这是睡了多久？”
黄嬷嬷几步就来到床榻前，顺便还端了桌上的一杯温茶，送到了萧羽甜手里。
“有六个时辰了，小小姐您太累了。”
“昨晚上，柳姨娘来了，说是赔礼道歉，吵着要见你，闹腾了许久，我们都担心她卷土重来，再借机生事。”
“柳如霜来了？”
萧羽甜坐在起来，端着水喝了一口。可能是睡的太久的缘故，手略微有些麻木。
黄嬷嬷也不瞒着，她将昨夜的事，都跟萧羽甜一一说了。
萧羽甜心思了然。
“她会道歉？我看是想坑蒙拐骗。”
心里要是不虚，依照柳如霜的性子，她怎么也得先去萧河面前，刷一波好感，再假惺惺的到她这来道歉。
现在，柳如霜越过了萧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试探！
不管她目的如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现在是没证据，捶不死柳如霜，可她不急……
这笔账她会慢慢算！
萧羽甜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绿萝去看，就见萧河一脸严肃带着萧羽菲，连带着柳氏，一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