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曜最近,不对劲。”白姓老人落子天元。
“敢问先生,何处不对?他最近还不够猖狂吗?先毁落日城,再血祭我琴城!”天行白藏听到这个妖人名讳显然有些恼怒。
“他并不是散人武夫,他是教主,你说,他哪怕垂死,亦或是干的那些大事,他的教众在哪?不至于让他一个教主天天单打独斗吧?”
白茯苓指尖如翠竹,衔起黑子,落子七二。
“一定要当心,老夫怀疑,他还有大动作。”
“没有理由,四大天王,八部战将都销声匿迹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白茯苓抬起头来,只能感叹一句,多事之秋啊。
......
冠豸山平地兀立于十八连城寨东寨。
“不连岗自高,不托势自远“
集山、水、岩、洞、泉、寺于一身,雄幽奇秀,素有“阳刚天下第一,阴柔举世无双“的美称。观那层峦叠蟑,万石纷披气势,望之似万朵瓣瓣舒展鲜丽的荷花,随风摇曳在青标翠盖之间,遂将其改名“莲峰山“。
自古便是北邙龙气汇聚之宝地,可惜在北邙八王内乱之际,落入一伙土匪手中,而后竟然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一般,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不堪王庭重负前来投靠的贼寇,前后整改竟有十八寨,遂称十八连城寨。
占据奇峰,易守难攻。
再加之北邙王庭定都天际柱,也并未再去啃这块硬骨头,得而留存至今,衍生成庞大的绿林势力。
十八寨之首的竹安寨此刻并不宁静,甚至可以说是锣鼓喧天般。
每到武道盛会举办,北邙王庭大部分的空置兵力都汇聚王庭,镇压四方来客,便是他们土匪最为活跃的时机,这不,竹安寨寨主之子刚刚下山参加那武道盛会,这十八座山寨便又闹腾起来,嚷嚷着要下山抢些金银,女人回山寨。
莫如海大马金刀坐在主位,其余十七位寨主依次排座下方。
“老七,按理,这次轮到你镇守山寨啦!哥哥几个先下山招呼招呼了!”
莫如海是个虬龙发髻的粗犷大汉,他朝着一个佝偻蓝袍中年人喊道。
“大哥,你让兄弟们下山放开了玩便是,有我在,这十八连城寨出不了岔子!”排行老七的蓝袍中年人应道。
“好!”莫如海一拍大腿道,拎起背靠虎皮座椅旁的虎头大刀,约莫半人高的大刀在其手中如同小儿的玩具一般,轻若无物。
诸多寨主此刻也是拿起自己的趁手兵器,起身面向那粗犷大汉。
“干了这碗酒,下山乐呵乐呵!”
莫如海单手扣住酒缸缸口,举起酒缸道。
“干!”
其余十七位寨主也是不约而同的举起酒缸。
众人一饮而尽,清澈冷冽的酒水沿着下巴,打湿衣襟也浑然不在意。
“兄弟们,且尽兴!”
莫如海第一个将酒缸重重摔碎在地,紧跟着响起一片酒缸破碎的声音。
......
“兄弟,占完这班岗,约莫着寨主们就要操着兄弟们下山了,说不得得多带回几个小娘皮给哥几个开开荤啊!”
山间寒冷,没有多少武学在身的哨兵冻得瑟瑟发抖,抱住怀中的长枪这才稳住身形。
“是啊,上回大当家的背回来的姑娘那叫一个水灵,听说是哪个家族的小姐呢!细皮嫩肉的。”另一个哨兵色眯眯的说道,满脑荤色。
最先开腔的哨兵此刻却瞪大了眼眸,没有回答。
“兄弟?”
见哨兵迟迟不回应,那色欲熏心的哨兵也是感到疑惑。
一道血线自那沉默哨兵脖颈处缓缓浮现。
他顿感不妙,刚要拉响警铃,便感觉喉头一凉,再之便双眼模糊起来,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声以及逐渐溢出的血液流淌般。
此幕在多个山头同一时间上演。
......
“兄弟们,此刻趁着夜色便下山吧!让弟兄们也早点开开荤!”
莫如海拎起大刀吗,虎步大迈便要走出堂门。
谁知,气氛灼热的大堂内突兀的响起一阵阵鼓掌声,一席白袍自堂口推门而入,与那虎背熊腰的大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那标志性的白狐面具以及独臂。
莫如海哪里还不知道来人是谁,他微微后退一步,疑惑道。
“齐曜?我们十八连城寨向来与你普济神教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此作甚?”
其余十七位寨主也是握紧兵器,虎视眈眈着这不速之客。
不怪他们草木皆兵,只道是这妖人近日动作太大,太疯狂,不得不忌惮,哪有正常人会疯狂到屠城去同时招惹北邙,大唐两尊龙头势力。便是他们落草为寇,自号天不怕地不怕,可也不敢真的把北邙逼急了。
这家伙倒好,虽然不是北邙管辖内的城,但好歹也是在北邙的地界上,直接给人家那一座城血祭了,便是天下最嗜血的恶魔也不过如此吧?
据说此事一出,便是那坐镇北邙王廷的老怪都是在满天下寻找这妖人踪迹,神算子白茯苓因知而不报,被囚禁在北邙王廷不得寸步而出。
他竟然并未像传闻中那样离开北邙,反而出现在了他们十八连城寨,意欲何为?
“你们挡道了。”
齐曜只是微微眯起眼眸,朝着那同为大天象的莫如海走去。
莫如海闻言不怒反笑。
“齐曜,你真当你是地仙不成?我们十八位兄弟联手,便是那北邙王庭里的老鬼也不敢如此放肆!”
随即似是不想太过火,闷哼道。
“你得罪那么多人,真不怕举世寻不到一处能容你之所?”
齐曜长臂抬起,手指停在那莫如海嘴唇上,深邃眼眸好似一汪深潭,就这么静静凝视着他,令人只觉注视着深渊一般不寒而栗。
“多说几句,待会便说不了了。”
他只是如此说道。
莫如海刚欲动手,便察觉体内气机犹如被人横刀截断一般,根本无法流畅运转。
他虎目瞪起,能察觉那妖人之手如鹰爪一般钳住了他的脖颈,窒息的压力令他喉头一猩。
“你他妈下毒?”
话音刚落,那佝偻老七一刀砍下身旁欲要持兵而战的一位寨主的头颅,神色狂热的半跪在地,高呼道。
“教主高义,千秋万载!”
老七,老十二竟然皆是普济神教座下天王。
莫如海却是无法愤恨出声了,若是流传出去,只怕就是最怕死的墙头草都敢讥讽一二。
被人下毒深深窒息而死。
何等凄凉可笑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