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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魔佛

剑歌行唐 陈余不吃鱼 3395 2024-07-06 10:27

  一品到九品的比武,俞剑仙与冲松道人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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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正是七品武夫的比武,擂台上剑气刀气纵横。

  武夫九品,劲力布满全身,犹如蛛网一般,一拳一脚都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气力,登临此境便可以算是入了品,寻常把式草莽也就在此境界。

  八品境界劲力如臂驱使,拳脚可发挥超常气力

  而到了七品境界,便又是过了一道坎,算是步入了全新的境界,劲力透体,以一寸为界,到此境界,才算是登堂入室,一般的家族护卫大多在此境界。

  六品境界,劲力透体,以一尺为界。

  五品境界,劲力透体,以一丈为界。

  四品境界便是劲力含有内劲,可有隔山打牛之势。

  三品境界,劲力粘稠似液,又称作地盘之境,周身好似有劲力环绕,此境大多可以开宗立派,一些小宗门世家最强约莫也就是这个层次。

  二品境界手触树树断,足点石石飞,此时生命已然初步升华,开始后天返先天,唤作中盘

  一品境界,天盘之境,上天入海,登萍踏水,气力连绵不绝,杀人于百步之外,吐气似剑,势如山岳,自此气机不断,武人到此,算是走到了凡俗的尽头。

  再往上便是臧罗之境,已然堪比天人。

  俞剑仙有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冲松道人却显得意兴阑珊。

  “俞兄,你乃上清派弟子,为何修的却是剑法?小道记得上清派可是修符箓的啊。”冲松道人憋了好一会,总算是问出这个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因为爱剑吧。”俞剑仙显然不可能去说幼年曾有算命先生说他剑仙转世的事情,过于幼稚,他反问道。

  “冲松道长,你说,道派之争,真的那么严峻吗?”

  冲松道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拂尘垂下,看向那台上刀光剑影好一会。

  悠悠道。

  “资源是有限的,信徒也是有限的。尊道贵德、重生贵和、见素抱朴、抱元守一、清静无为和慈俭不争为教义,方是道,可只要是人,又怎的能做得到真正的清静无为呢?就连天天抱着佛经,口诵空空的老秃驴不也有自己的私欲?”

  “俞兄,你我一见如故,小道我提醒一句,这派系之争,往往被浪潮覆灭的,都是风头太盛者。”

  说完,竟然不管不顾的拂袖离去。

  徒留俞剑仙站在原地吃着糖葫芦,看着比武。

  那老乞丐却是看见了,俞剑仙此刻眼眸之幽深,恍若深潭。

  ......

  北邙与大唐不同,崇佛抑道。

  害羞内敛的小和尚此时正盘坐在北邙王庭第三城外的峨眉山上,这山是普贤菩萨的道场,香火不断,香客络绎不绝,小和尚此时正处山顶的佛阁之中。

  他师父王婆娑与此山佛寺中的住持有些交情,他便也顺理成章的暂住在此。

  佛阁顶部有万钧大钟,这里的撞钟极有讲究,一天敲响一百零八次,一次不可多,一次不可少,晨钟暮也钟,每次紧敲十八次慢敲十八次,再不紧不慢十八次,如此反复两次,一天共计一百零八,应了一年十二月二十四节气和七十二气候,佛家寓意消除一百零八烦恼根。

  山千姿百态,东部低山,势若锦屏;中部群峰耸峙,如笋如莲,如诗如画;西部山势巍峨,雄伟壮观,主峰金顶绝壁凌空高插云霄,巍然屹立。登临其间,可西眺皑皑雪峰,东瞰莽莽平川,气势雄而景观奇,有云海、日出、佛光、圣灯四大奇观。

  小和尚此时面目狰狞,眉头好似拧成了一把锁般。

  “神仙”是突然来的,随着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利利落落的黑羽翼生灵从天而降,密密麻麻数之不尽,那一片黑色羽海的正前方,凌空着一位黑衣面具大叔,那大叔在一道闪电闪亮山村的空隙间,摘下了面具,两道交叉的疤痕覆盖了整张脸,奇异在,看不出五官的“脸”上,镶嵌着一把黑叉。

  那些模样狰狞的鸟身的生灵,几近屠戮了所有发起抵抗的村民,把那些懦弱苟活的村民则羁押在不知处的黑暗地下,那是一处没有光明的新世界,没有人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无人升起抗争的心思,他们只是凡人之躯,何以弑神?他们就像圈养的家禽,长成时候便会被族中最具权威的智者送去那座连通地上的城堡。

  黑翼生灵何其贪婪好食,一年的进贡往往就是成千上万条鲜活的生命,那些被生吞活剥的皮囊可堆积如山,那些喷涌而出的血液终汇成一处湖泊。血腥,肮脏,污浊,就是这处黑暗地下的一切。原本人丁兴旺的古族很快衰败了下去,五万生命不再作为独立个体而存在,说的现实一点,就是一台台孕育“食物”的繁殖机器,他们要想生存,就只能不断以婴儿作为贡品上交,以不断繁殖作为族群香火不断的唯一法则。

  这里没有规则,唯一的信念就只有一个,活下去,活下去。若是每年的进贡不够,便会从老幼中开始屠宰,他们注入村民体内的不明药物,可以增生生殖组织,一个妇人或许能一次性生出六七个婴儿,或智力不全,或天生残疾,他们的世界从生来至死亡都是黑暗的,没有一丝丝光亮,那所谓光明,只是老人口中代代相传的一个传说故事罢了,无人见过,无人关注。在这牢笼里,只有生命是有价值的,同样,生命也是最廉价的。

  他们不得不吃着“神灵”放下来的“和平粮”,那一坨坨不明粘稠物体,他们后来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作为一群群臭虫生活在无尽迷失之中,不知来处,不问后生。智者的后代总是特殊一些的,有着超然的地位,尽管超然也只是相对于其他村民而言罢。他们的后代只能有一个,那一个孩子便是下一代智者,作为一个古族最后的维系而存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反正正常的村民寥寥无几,剩下的都是一些怪物罢了,或淌着口水滴落,或手臂长在了背部。

  神灵吃饱喝足了,休养够了,他们也开始觉得地底污浊了吗?

  要杀光所有的村民。

  注定血流成河。

  他们最后的决定,最后的方案,便只有通过那条祖祖辈辈好容易挖穿的传说中的密道了。所有的掩护,所有的流血,便是为了将最后一缕薪火传下去罢了。

  “痴儿。”

  老住持轻轻唤道。

  李邪禅睁开眼眸,满是仇怨。

  “科技神教。”

  他满是怨毒的念道。

  老住持不言语,只是轻轻抚摸着小和尚的头。

  他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地底,原来的洞口已经被封死,他能听见无尽冤魂在哀嚎嘶吼,皱眉的他一拳击穿大地,直贯城堡。那面具男怪叫一声,显然也是收到了不小的冲击。

  那些黑羽翼生灵席卷而出,李邪禅只是单手劈下,便有大片的血液飞舞,盛世若烟火绽放,终将凋零,尽情释放着最后一刻的绚烂之美。妖邪而狰狞的神灵在哀嚎,他自千百年了,头一次收到了不可磨灭的打击,那少年太强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少年以一夫当关的气势再踏步,手中拿捏印记,道道罡风烈火刹那芳华展现。他感觉到上位者的滋味了,妙不可言,就像是无情踩死一只只蚂蚁一般,少年嘿嘿的怪笑着,甚至舔了舔指尖乌黑的血液,他拳脚大开大合,气力无处不在,就像是一张铺开的大网,密不透风,避无可避,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要么成了一团碎肉,要么在天空炸开。李邪禅觉得此时自己就是神,君临天下,生生不息气吞山河,欲摧风雨山河倒,无人力挽狂澜,惟他一人天地难当。

  他可以以拳击穿神灵胸腹,可以一掌将其拍成肉泥,那一股子血腥的佛法在他手中无往不利,几近是世间最为锋利的斧头,断金碎石,可挽琼峦擒天龙!他从未如此畅快过,就像是一个积郁已久的疯子,突然清明一般,更重要的是,他爱上了这种虐杀的滋味,就像是爱酒之人品尝着鲜美的甘饮,他肆意舔舐着鲜血。

  地底下起了雨,腥红的血液自空中滴落。那些好似无穷无尽的黑羽翼生灵也被他一人屠戮得干干净净,那面具男在颤抖,瘫倒在他的王座上,自李邪禅开来,那王座就像是坟墓,他慢吞吞的降落在面具男跟前,挥手,头颅一咕噜跌落到被血液浸透失去纹理的地板。

  他感觉无趣了,就像是兴致的宴席结束了一般,他开始不满足了。

  再后来,师父便传颂他名,魔佛,李邪禅。

  李邪禅此刻异常狰狞,哪里还有先前一直苦苦伪装的和善害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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