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缱尽职尽责的演了十多天乖女婿之后,风清然终于还是乖乖跟着风进宝老前辈回家过年去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陆缱对着风老前辈送给自己的琉璃灯感叹道。
那是一只异域风格的立灯,高高的铜脚架着一个大概有四寸长,四寸宽,九寸的立方体,在立方体顶端由一颗颗七彩琉璃珠拼成的链条顺势而下刚刚好垂到桌面上,微风拂过,珠帘微微摇晃,发出震震悦耳的银铃声。
这玩意真不是搁火车站地下那灯具城花五十块钱淘来的香薰灯吗?
陆缱表示不太能欣赏风老爷子的审美。
“先生,先生”澹台泽从门外跑进来,见陆缱望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大盒子发呆好奇道:“先生,这是什么啊?”
“风老送给我的琉璃灯”陆缱笑着,随手把灯放在桌子上道:“说是西域来的新货,让我和阿然有机会一起看。”
“这样啊”澹台泽点点头,又想起来自己的任务道:“先生,云起哥说今天就是除夕了,让我来问问您包什么馅的饺子?”
“我都行”陆缱笑着摸了摸澹台泽的小脑袋道:“你们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不用太顾及我。”
“那可不行啊!”一个声音插进来道:“要是把陆先生饿瘦了,他们几个还不得被我表弟剁了包饺子啊?”
说话这人正是裴远晨的亲表哥姬玉,直到裴远晨把人带到陆缱面前陆缱才知道,近些年来名声鹊起的神医谷传人萧艾居然是个还不过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而且还是贵族之后。
姬玉这个人爱玩爱闹,胆大如斗,说话又向来金句频出,颇对陆缱胃口,两人可谓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就差拜把子结为义兄弟了。
毕竟这年头,能胡说八道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把牛皮吹上天的人可不多了啊。
“姬玉”陆缱笑道:“你可小心着点,这话要是让远晨听到,你怕是又要被他拎去校场锻炼身体了。”
“哈哈那正好”姬玉哈哈一笑,摆了个标准的健美先生的姿势道:“就本公子这身材,去了不知道多少小崽子要羡慕死!回头我再收一波小弟,等七夕节也好有人帮我挡一挡姑娘们的荷包啊。”
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陆缱表示突然有点理解风清然的感受了。
行了,下次演纨绔子弟有素材了。
“小陆”姬玉敲了敲桌子,也不管澹台泽还在场,笑道:“十五要不要一起去看花灯?那天可有不少年轻小姑娘放灯祈愿呢!”
呵呵,看花灯?看花姑娘还差不多吧?
陆缱在心里冷哼一声。
“阿泽还在呢”陆缱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上姬玉的爪子道:“你别把孩子教坏了。”
“我这风流才子,怎么可能教坏孩子?”姬玉一捋头发大言不惭道:“本公子这是在教孩子享受生活!”
不用
谢谢
娃不学
陆·老母亲·缱拒绝三连
正在陆缱考虑要不要把这货直接打包丢出籍昭君府的时候,一个娉娉婷婷的身影从门口走来,来人一身淡紫色长裙,上绣点点小花,白色的披风边缘落了些细碎雪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温柔如水,颇有大家闺秀之风。
是江静遥。
说起江静遥来陆缱也是真的佩服,三年相知相恋,七载异国苦守,一朝独自奔赴,对爱人全心全意的照顾,对往日无怒无怨,真是难得的姑娘。
世间难得有情人啊。
陆缱心中叹了口气。
“嫂子!”见是江静遥,姬玉笑呵呵的打招呼道:“嫂子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表哥醒了?”
“熙和刚睡下”一提起裴远曦,江静遥的笑都带了淡淡幸福。江静瑶轻轻拂去衣上的雪花笑道:“今日是除夕,熙和与我说想白日养养精神,晚上和大家一起守岁。”
熙和是裴远曦的字,据说是随他一起质秦的郑老先生所起,然而遗憾的是,郑老三年前便在秦国病逝了,这位忠君爱国一辈子的老夫子,终究没能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
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悲欢离合未在眼前上演罢了。
“好呀嫂子!”姬玉拍手笑道:“有表兄在,远晨这小子肯定就没法坑我了,我也能好好过个年了!”
“我家远晨怎么坑你了?”陆缱立刻护犊子道:“我们家远晨单纯可爱心地善良忠厚老实怎么可能坑你?我看是你欺负我家远晨还差不多!”
澹台泽默默闭上了嘴,悄悄溜了出去。
“嘿,你说的那是我表弟吗?那能是我表弟吗?”姬玉一拍桌子道:“陆缱,你知不知道我那好弟弟怎么找到我的?”
“知道啊,骑马去找的”陆缱一歪头道:“马还是我帮孩子挑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姬玉觉得心头一梗。
“好好好,本公子今天给你好好讲讲”正在姬玉抽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打算和陆缱好好理论理论的当,一声咳嗽声自门外传来,姬玉蹭的一起身,只见裴远晨带着章台柳出现在门口。
“好好讲讲什么?”
陆·极其不厚道·缱望向姬玉一脸无辜问。
裴远晨也看了过去。
“啊哈哈哈哈,”姬玉笑着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你家籍昭君英明神武敦厚温柔让在下心生仰慕,十分钦佩。能有这样的表弟实在是三生有幸,我姬玉做梦都会笑醒而已。”
“这样啊”陆大魔头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难怪刚才又是拍桌子又是拉椅子的那么激动。”
裴远晨探究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姬玉身上。
“那什么,我还有个病人没看,告辞。”一见情况不好,姬玉忙一拱手极其敷衍的行了个礼,一溜烟没影了。
江静遥捂嘴轻声笑了一下,见几人似乎有正事要说微微福身离开了。
“你们怎么来了?”陆缱笑道:“军营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裴远晨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在陆缱身旁坐下道:“没什么事,自从前些时日我们折了拓跋氏后,夷狄一直群龙无首,暂时还算太平。”
“好,”陆缱笑道:“如此商路暂可安全,百姓们也能过个好年了。台柳,你们正月十五花灯会准备的怎么样?”
“弟子正要与先生说此事。关于今年花灯会,我等有个新想法。”章台柳笑道:“今年不同往日,君上亲政大退拓跋氏,景云君又平安归来,籍昭喜事连连,我们几个的意思是希望景云君,君上还有先生也能参与到游戏中与民同乐,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玩游戏?
这我擅长啊!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陆缱强行按奈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道:“只是景云君这才刚醒不久,且腿脚不便,游戏必然热闹。他能吃得消吗?”
“先生放心”章台柳道:“我们已与景云君还有姬玉公子商量过,只是一些轻微活动的游戏对景云君恢复无碍。”
陆缱点点头问:“那要如何分组呢?”
“先生放心”章台柳笑眯眯道:“为公平起见,我们随机抽签。”
不知道为什么,陆缱觉得这个随机并不会那么简单。
“那好吧,我没意见”陆缱点点头道。
三人又商议了半天细节,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晚,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众人举杯欢庆新的一年。
“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陆缱望月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