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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总有财务太混乱

穿书背后二三事 月出深山 2684 2024-07-11 19:27

  “先生,我不想如何,只是想要个公平罢了。”

  裴远晨望着陆缱,深褐色的瞳孔印着身后跳动的烛火,似乎永寂黑夜中忽然出现的点点繁星,许久,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建议道:“先生给台柳,云起,阿林,蓟北,璟言,阿唯都过过十八岁生辰,却唯独落了我的,不如先生赔我一个,此事我们便一笔勾销如何?”

  “啊,这个啊?”似乎没想到自家孩子会提出这么个要求,陆缱微微一愣,又笑着点了点裴远晨的肩道:“我道是什么事,不过你再有不到三个月便过十九岁生辰了,这接连过生辰,你不腻吗?”

  裴远晨摇摇头认真道:“有先生在,怎么样都好。”

  这明亮坦然的目光,这深情款款的样子,陆缱都险些以为这孩子不是在回答问题而且在向她表白了。

  “好吧”招架不住自家孩子这炙热的态度,陆缱在心中叹了口气缴械投降道:“你想怎么过?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依你。”

  谁让咱这事办的确实理亏,若能赔这孩子一个生日就此翻篇也绝对是赚了。

  陆·竭尽所能擦除黑历史·缱如是道。

  “没什么”裴远晨转头凝视着远方低声道:“台柳有月下悠莲,云起有青竹溪流,阿林有渔舟唱晚,蓟北有玉葫芦,璟言有玉册,阿唯有玉司南”

  “十八岁生辰,他们都有玉佩,可先生从未送过我。”

  那语气,矜持中还透露着一丝丝委屈,却又好似倔强的小兽强忍伤痛自己舔舐着伤口,生怕被别人发现可怜了它去。

  本想夸自家孩子记忆力真好的陆缱心突然就软了,之前觉得裴远晨是楚王送什么样的玉给他戴都不合适的想法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罢,是我疏忽了”陆缱解释道:“那玉是要悬在腰间的,你身为楚王,我实在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样的你戴着既喜欢有不失礼数为好。”

  “先生”裴远晨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低声笑了一下才道:“先祖教导,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我大楚更是包容并蓄,衣饰不拘于繁文缛节,先生身为令尹,怎么忘了这些呢?”

  陆缱想了想,自家孩子说的确实挺有道理,别的不说,就自己这个令尹干的这些事搁别的国家估计早因为以下犯上拖出去砍个百八十回了,纠结于一块玉佩合不合礼数确实没什么意思。

  既然别人都送了,人孩子又都特意提出来了,她这个做先生的再回绝也难免厚此薄彼了些,想了想,点点头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寻来送你。不过先说好啊,我可不如风清然那厮富,太贵重的我怕是送不起。”

  本来嘛,当年籍昭有多穷就先不说了,先说说眼下。

  楚国经过这么长时间内耗经济发展这才刚刚有点起色,陆缱身为令尹更是带头勤俭节约,自己的衣服要不是裴远晨追着送都没几套,伙食基本都是吃工作餐,俸禄更是想起来就支,想不起来就先放国库存着,真真正正把国为家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您若是问她国库有多少钱银?各地粮草储备如何?赋税多少?物价如何?流民情况如何?工程造价几何?陆缱闭着眼睛都能立刻给你报个数出来。

  至于她自己究竟有多少钱?

  对不起。

  不知道。

  没概念。

  就连陆缱出来建府平日的日常用度,雇佣工资都是靠怀恩在一旁临时帮忙管着,而这陆府更原本就是楚王的私产之一,当初裴远晨虽然不太情愿,还是选了三十几套离楚王城比较近的房产交给陆缱选。陆缱一看图纸,这一套邻街,前院够大,后院够小,当即便拍板要了这一套,价也不问,让裴远晨直接从自己俸禄中扣,保证她府中人工资吃穿用度正常就行。

  听说自家弟弟说起这事的景云君裴远曦足足愣了有半柱香时间,这才抓了自家弟弟难以置信道:“远晨,希文知不知道以她的身份是国家分配府邸的?还有,她这么多年莫不是没取过俸禄?”

  “先生应是知道,不过一到自己身上便忘了。”裴远晨习以为常的点头道:“取过,俸禄除了四年前投资清风楼时曾取过一次,这些年来基本上不曾动过。”

  裴远曦刚想问自家弟弟陆缱平时手里的银子都是从哪来的,突然想起来陆缱偶尔会找怀恩要钱的场景,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自家弟弟,旁敲侧击道:“远晨,希文府上的账目,如今是谁在管?”

  裴远晨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了裴远曦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怀恩”

  不知道为什么,裴远曦突然觉得自家弟弟先不着急表白也无所谓了。

  “不需要多贵重”深知自家先生府中财政状况有多混乱的裴远晨低头注视着陆缱,用似乎颇为无奈的语调轻声道:“与他们一般寻常玉的便好,只要是先生送的,远晨都喜欢。”

  裴远晨想了想,又把自己的私印递给陆缱道:“账务之事,怀恩还在教吴伯,这私印可以直接从我账上支银子,先生若是遇到喜欢的,先用远晨的便是。”

  “不用,”陆缱把私印给裴远晨推回去笑着摆了摆手道:“用你的银子送你礼物算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不太管账,又不是真的穷,一块玉佩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对了,你生辰那日还在打仗才对,文灯是不是也没放,改天我给你一起补上?”

  “这个不必”谁料一听这话,裴远晨轻轻摇了摇头,笑的有些满足道:“我那日自己放了,许的,是这天下最好的愿望,不需要再有第二个了。”

  那神情好似在沙漠中奔波已久濒临死亡的人忽见面前出现一片绿洲,又好像无边深渊中迷失的旅人忽看到前方指明的灯塔,欣喜满足之中又含着一番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惊破了这眼前幸福的忐忑。

  说实话,陆缱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读的懂裴远晨的眼神,却越来越读不懂裴远晨的想法了。

  “哦?你许的什么愿望?”陆缱笑道:“贤才聚集?天下尽归于我楚?”

  “都不是”裴远晨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天空,又微微俯下身靠在陆缱耳边故作神秘低声道:“先生,文灯上的愿望只有天神能听,说出来便不灵了。”

  嘿,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这一套神神鬼鬼的了?他不是向来不太信吗?

  “先生”

  还没等陆老师开始反思起自己的教育问题,裴远晨低低的声音传来,只听他轻声道:“先生写,会写什么?”

  “啊,什么?”陆缱大脑卡壳的一下又反应过来实话实说道:“我没放过。”

  “我知道”裴远晨点头,转头看向夜空轻声道:“十八岁的愿望。我想知道,先生会在文灯上写什么。”

  “我啊?”陆缱想了想笑道:“我大概会写九州统一,天下太平,所有人安居乐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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