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入榻,一支飞刀携信穿窗刺入梁柱,慕云顿时惊觉。
她转身顺手拔出,见纸上晕出几个字:欲保你爹无恙,前至后庭苑。
皇家驿站向来守备严格,而后庭苑则是失宠嫔妃的安放处,守备最懈。
穿衣束发,慕云二话没说来至后庭。
正搜索之际,腰身突然被人圈住。
“谁?”
慕云下意识地扯住腰间粗糙的双手语气冰冷却带着刻意压抑。
“这么快就忘记你的救命恩人了。”
慕云听此粗重的声音早已心知肚明。
“放开。”
慕云知道此时她不能声张叫人,否则在东虎这么重名节的国度最终被恶语中伤的只能是自己。
独孤顺势转过慕云的腰身与慕云对视,手掌不觉地已抚上慕云的脸颊。
“几天不见,我的王妃越发妖娆了,尤其是那凤辇下英姿飒爽的身姿着实令人销魂。我的王妃何时还会舞剑孤怎地不知。看来是孤不够疼爱你。”
说完,独孤不等回话自顾将唇直接送上吻了上去,带着千分的细磨与万分的思念,这一吻吻得尤其绵长。
带着低吟,慕云有一丝的恍惚,她的心里在极度抗拒,可是抵不住她身体的忠诚与自觉。
看着慕云憋红的脸颊甚是诱人,独孤身心共震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强烈的渴望与汹涌,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乖巧。
每次行事,她都是在自己的威逼强迫之下,唯有这次,怀着久违的感动,他轻轻将之禁锢在怀,嘴里不觉轻喃出:“我爱你,慕云。”……
夜尽三更,慕云被独孤和上衣安然沉睡在独孤的怀里。
东虎的春天多少带着寒凉,独孤害怕风寒侵其娇体,便将自己的衣衫卸下盖其身。
恰又正值夜深,驿站守备稍微松懈,他便抱着慕云来到慕云的客房将之放下。
他向来睚眦必报,这次他身中黯然销魂香可是足足昏迷了三个时辰差点命丧黄泉。
此仇不报难解他心头之恨。他并没有对他爹怎样,甚至经历了一些事情,他知道了她爹是他唯一能牵制于她的砝码。
所以她爹不能死,虽不能死,却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他执笔一封留至于桌前便消失在夜幕中。
临至第二天清晨时分,慕云悠悠转醒,目及身上的淤青,昨夜的画面一一上头。
她顿觉事有不妙,愤然起身,扯过桌上的信件只见:
“昨日的迷情散可抵得过你黯然销魂香。不过试用一夜,效果甚佳,我心甚慰,不知王妃意感如何,是否也如孤般一夜春梦,不过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体验。还有我的王妃,限你十天时间赶回西龙毕露亭,在一处石碑前自会有人接应,否则尔父命休矣!”
可恶,他居然对自己使用迷情散,这简直是对自己人身的极大羞辱。
看来她不易在东国久待,独孤已然行动。
此次独孤刺杀失败必有别谋。
心绪还未平宁,便听琳琅敲门声道:
“乡主,公主有事相商。”
慕云即刻打理好自己的妆容,以免露出什么春事的痕迹。
她特意着了一件高领的蓝绫濑遥厚褶裙。
后随琳琅来至凤仪的客房,礼尽。
“昨日独孤来过了。”
凤仪目及被慕云刻意遮盖后仍若隐若现的吻痕时,便心知肚明,一时懊悔道。
“嗯。”
慕云略带躲闪的回避。
“你没事就好。”凤仪知此事不能再提,因为她看出了慕云眼里的羞愤。
想必她必是遭受了非常人能忍受的折磨。
“琼瑶,从车仪上取一支人参两朵雪莲分六次熬制羹汤与慕云送去。”
“公主这……”
话还未尽,慕云便看到凤仪脖上的红痕。
“公主你的脖子?”
琳琅一听顿时回道:
“昨日二更时分,公主看窗外有一人影闪过,来不及细想顿而夺门而出,却被其刺伤后遁地而逃。”
“难道是独孤?”慕云惊觉。
“无此可能,此人不欲夺我性命,因为他剑走偏锋只是轻触我的脖颈。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何特意用锦帕擦掉剑矢上的血迹。”
凤仪不解地分析。
“那便是东虎皇宫之人,也许他有洁癖,不喜血剑。”
凤仪看了慕云一眼心觉并无此可能,她略有预感,这次和亲是一个阴谋。
不过她无暇细想。
“先去观雪楼与凤筎离儿集合,解决眼前事要紧。”凤仪一语见地已经在琼瑶的梳理下转身。
而刚从温太后的长寿宫出来的凤筎和莫离儿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忐忑。
“公主,刚刚真是好险啊!”
莫离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被温太后斥责无规矩,差一点就被杖毙了。
“离儿,这次多谢你,放心,以后我不再懦弱了,记住你是绿竹我是温小姐,没有什么公主和莫离儿了。”凤筎认真地回道。
这一次凤筎真实地见识到了宫廷内部的勾心斗角。
温太后要求她务必成为白墨辰之妻,并非是因为怜惜她而是因为白家的皇后只能属于温氏家族。
而温氏家族本就人力单薄,就只唯剩她这一个温氏尚未出阁的女子。
而一旦白墨辰谋逆成功她便是皇后。
见过了满面春风的白墨辰,她越发觉得此人和善的面目之下埋了一颗不安于世的心种。
温太后将他们二人召至宫中竟然是想直接让白墨辰和自己私相授受,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她便直接上言白君,想必白君再执拗也断无拆散之理,毕竟东虎女子向来最重名节。
白君尚不敢明目张胆地与温家作对。
幸亏莫离儿义正言辞地极力反对,并投下保证书必挺温柔坐稳白墨辰王妃之位,否则自当请命,这才逃过此劫。
“小姐,绿竹知错了。”莫离儿一本正经的赔礼惹的二人哭笑不得。
“长姐约我们观雪楼见,莫要耽误了,赶紧动身吧。”随后凤筎便和离儿一起出宫直至观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