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莎明白她已经大势已去,再折腾也不过是多耽误些时日,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不了了,她的目的也不可能再达到,她只有向女皇认错,只希望可以留下命来,因为她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还会再来的。
“母皇饶命,儿臣一时糊涂,做下这天/怒人怨之事,请母皇饶恕孩儿,今后孩儿断不会再心生杂念,好好侍奉母皇。”说完甄莎向女皇磕头,不停地朝女皇的脚边磕着头。
虽然女皇想饶她不死,可是,她做出的事情,让众人无法原谅。女皇正想着要寻个什么借口替她脱罪,这时候甄纯上前骂甄莎道:“毒妇,你居然对本宫的孩子儿下手,你还是不是人?如今以下犯上,谋反篡位,轼母杀姐,你还有没有良心。”
说完,甄纯上前抓住甄莎的袖子就要撕.逼,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此时的甄纯,她经受了孩子出生时残缺的悲痛,经历了羽仙台差点儿被炸飞的惊悚,经历了绝子药的后遗症,一生再无子嗣的痛苦。她又怎么会轻易原谅甄莎。
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面对甄纯的切齿指问,女皇若不处置甄莎,似乎对甄纯那边说不过去,何况如今甄隐仙的回归,说明甄纯并不是孤军作战,她有了替她着想的盟军,并且这盟军还是心甘情愿地替她鞍前马后。
但是,若让女皇真狠下心来将甄莎处决,一时间女皇狠不下心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施以极刑。
要想一个什么办法,才能安抚好甄纯,又不让甄莎受到伤害?
女皇在绞尽脑汁……
最让女皇恨的是郭承硕和郭探亭兄弟俩,这两人为甄莎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女皇虽然心疼甄莎,但是对他们两个,可没有添犊之情。
并且,在潜意思中,女皇甚至认为,甄莎之所以这副样子,都是受到这两个家伙的蛊惑,因此对他们也是恨意满满。
正好,迁怒到他们的头上。
于是,女皇微微站起到中央,对着众人宣道:“逆女甄莎,在羽仙台上施炸,想炸死孤与太女,毁我罗曼国祚,罪在不赦,先行押进刑问受审。叛臣郭探亭,偷袭皇孙,以下犯上,革去公主君封号,贬为庶民,就地处斩。罪臣郭承硕,以巫蛊行乱,倒行逆施,就地处斩。”
这女皇先行将甄莎关进大牢,想着过些时日,甄莎认个错,给太女一些补偿,然后她再加以周旋,找个机会将她放出来。
至于郭氏兄弟,就肯定要处斩的,敢如此以下犯上作乱,那是在找死。
镇山王的关外兵也到了孜牧河,这个任务她们喜欢,谁让甄莎差点儿要了她家王爷的命。
于是,镇山王的几个精兵就抓了郭探亭和郭承硕,就地处决了。
两刀下去,郭承硕和郭探亭的人头麻溜地落地了,看来刽子手的刀法还真的是挺准,郭承硕和郭探亭并没有受多大的痛苦,就直接一命归西,连死前的呼叫也没有。
甄莎虽然被押着,欲送往刑部,可是当她看到郭探亭人头落地的刹那,不禁流下两滴热泪,夫妻恩爱毕竟是存在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在利益当关之时,她为了自保可以选择牺牲郭探亭,可是,毕竟做了那么多的夫妻,一点情义没有,那也是假的。
甄莎微闭双眼,任凭侍卫们将她拉走……
她回头看看郭探亭的尸体,心绪万千。
“皇上英明。”众人见女皇惩治首恶,也就一并高呼女皇万岁英明。
女皇示意大家平身不必客气。女皇接着宣布道:“孜牧河民生富庶,而甄莎管理不力,居然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罪得不轻,因此,收回封地山河郡,作为对本次救驾有功之人的奖赏。”
女皇赏罚分明,当然是罗曼女国之幸,大家当然是拍手称快。
女皇看了一眼镇山王,说道:“镇山王高静。”
“臣在。”高静连忙上前行礼。
“镇山王高静听封,镇山王高静忠心可嘉,誓死效忠守护,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如今孤封你为一字并肩王,穿黄马褂,在朝可与孤并肩同席,不必行朝拜之礼,位鼎三公,爵位世袭。”女皇封赏道。
镇山王原以为会将山河郡赏赐与她,没想到女皇并没有将山河郡赐于她,相反,给了她一堆有名无实的册封,虽然说一字并肩王荣宠无比,能穿黄马褂,与女皇并肩,还不用行跪拜之礼,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虚值。
而她不知道皇上要将这山河郡赏赐与谁?高静看了看在侧的人,看看谁最是劳苦功高的,只是,好像除了撒豆成兵的宁秀师,其他的人在此次平乱中并没有起到任务作用。而宁秀师既然选择在野不在朝,应该无意于山河郡这块富庶之地,那女皇,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让高静有些不高兴。
“宁秀师,你救驾有功,可以向孤提一个条件,不论你想要什么,孤都会答应你的要求。”女皇说道。
她想的是,宁秀师想要将宁家巫蛊发扬光大,那所提的要求也无非就是希望宁家巫蛊可以有名正言顺的身份,这点对女皇来说只不过是下道圣旨的事情,哪怕她要天下第一巫蛊师的名号,她也乐意颁发给她,之前郭承硕就是以天下第一巫蛊师自称,而宁秀师的水平在郭承硕之上,她当这天下第一,那是更加合适。
而镇山王想的则是山河郡这块肥肉究竟会落到谁的头上,既然女皇提出让宁秀师提条件,那宁秀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上山河郡这块肥地,要知道有了这块土地,就有了改牧河,就有了血麒麟。
宁秀师冷冷地说道:“既然皇上让瞎老婆子提要求,那瞎老婆子就对皇上不客气了,瞎老婆子还正是有个要求,想要皇上帮我完成。”
女皇点点头,说道:“宁秀师,你但提无防。孤自会答应你所提出的各种条件。”
镇山王的心一紧,女皇居然可以答应她提的任何条件,这万一她打孜牧河的主意……
不过,让她看错的是宁秀师对山河郡还真的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她向女皇提出的要求就是她心心念念放在心底的事情。
“皇上,既然您让瞎老婆随意提条件,我瞎老婆子其他的都不要,就只想要与自己的亲生儿子相认,不知道这点女皇陛下能否成全我瞎老婆子的一片爱子之心。”宁秀师的话音刚落,这让女皇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如今,甄莎的话已经提示了真相,女皇也知道了马当先才是她真正的皇孙,只是由于出生时天生阴阳体而被太女夫妻遗弃。那么,马皇孙马天行就应该是宁秀师的真正的儿子。
可是马皇孙太女养了二十几年,加上伴随君侧也挺乖,这让她将马天行给认走了,她心中还真的挺不是滋味。
“这……宁秀师,你能不能换个条件?”女皇与她打起了商量。
在女皇看来,若是宁秀师不提这个要求,她会将马天行和马当先都看作皇孙,好好地对待他们,马当先虽然聪明伶俐,可是毕竟天生顽疾,活不过三十岁,今后太女老迈,还得靠马天行,哪怕她不是太女亲生的,养成了二十多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人。
“皇上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我瞎老婆子啥都不缺,就只想跟自己的儿子团聚。”宁秀师还是坚持她自己的观点,虽然语气上还是平衡中透着坚决,可是她心中想的却是,不论女皇同意不同意,她想要带走马天行,就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了。
这个,宁秀师,孤可以封你为罗曼女国第一巫蛊师,当然说你是天下第一巫蛊师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只是这天儿的事情,就让他与马当先一并投到太女名下,如此岂不是更好,那样对他的前途也好,总比到处漂泊的要强吧。”女皇和颜悦色地说道。
她希望可以说服宁秀师,将马天行和马当先一并入到太女膝下,成为太女的孩子。
“皇上,不必了,瞎老太婆我对天下第一的虚名不感兴趣,只想补偿这二十多年来对儿子的亏欠,还请皇上成全瞎老太婆的拳拳盼子之心,为了儿子双眼都哭瞎了。”宁秀师并不因女皇承诺给马天行的幸福生活而放弃对儿子的权利,她还是希望她的儿子可以归于她的名下,让她有生之年享受天伦之乐。
“宁秀师,不瞒你说,太女殿下生下儿子之后就再无子嗣,这些年来对天儿也疼爱有加,她待他视如已出,如今天儿已然同镇山王之女婚配,未来生活非常美满,为了孩子过得好,你该放手时,还是放手吧,孩子们自是有他们的生活。”女皇说道。
打感情牌,太女对他视如已出,这话的确不假,太女的确对她的儿子很疼爱。可是,那是在太女调包之后再无所出。
这点宁秀师非常清楚,若是太女在调包之后很快就生几个女儿下来,那么到时候马天行根本就不可能是当儿亲儿子来对待了,如今她的母爱,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孩子可以拿来爱,只能将这份母爱延续到马天行的身上。
这样的母爱,宁秀师并不稀罕。因此,在宁秀师看来,这事情没得商量。
这时候,女皇接着许诺道:“这孜牧河富庶之地,孤想将他赐于你,既然天儿是你的孩子,那就由天儿来管理山河郡,孤想,他一定会不付所托,成为一个名扬天下的好城主的。”
镇山王大吃一惊,若论功劳,马天行并无寸功,何以可以得到孜牧河,得到整座山河郡城。
若论救驾有功,就是马当先的功劳也远在马天行之上,那马天行,还是靠着别人的拯救才能脱险。
可见女皇只是将孜牧河赐于宁秀师罢了。她有些不服气,不过,反正是马天行管理,怎么说,马天行也是她的女婿,将来这些早晚还不是她女儿的吗?若是女皇将山河郡赐于她镇山王,她百年之后,还是传承于两个女儿,最终的下场还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她就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了,反正都是她女儿的地产,就随便女皇封赏吧。
马天行上听皇奶奶将整座山河郡赐于他,连忙上前跪下接旨谢恩:“多谢皇奶奶,天儿一定不付您所望,好好经营山河郡。”
“好,好,孤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镇山王。”女皇颔首道。
马天行还没开始回答,宁秀师就扬手阻止道:“皇上,瞎老太婆并不想接受山河郡,也不希望我儿并无功勋而无端接受这座城池。”
“宁秀师你淡泊名利,深得孤心,然而,天儿虽然此次救驾未曾出力,可是宁秀师撒豆成兵,擒乱救驾可是功不可没,因此,赏你们母子山河郡也是名至实归。”女皇希望宁秀师拿到山河郡可以不再执意要回自己的孩子。毕竟马当先还是个侏儒,能活的年限也不多了,因此,出于对甄纯的考虑,她不能让宁秀师将马天行带走。
“皇奶奶,母亲对儿臣有养育之恩,儿臣又岂能忍心离开母亲。”马天行明显得不愿意跟宁秀师相认。
“天儿,皇奶奶会将你留在身边的。”女看笑吟吟地说道。
“多谢皇奶奶,皇奶奶不要让天儿走,天儿要留在宫里。”马天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是不愿意跟着宁秀师这个瞎眼老太婆过奔波的苦日子。
当然这话在甄纯和太女听了,那是相当地高兴,可是宁秀师听后,却是一阵寒心,自己心心念念,想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居然嫌弃自己,他不肯放弃荣华富贵,甚至不屑于与她母子相认。
这让她非常难过,她觉得这一辈子做人做得太失败了,临老了,连亲生的儿子都嫌弃她。
这时候,甄纯上前说道:“如今天儿已经长大,您若要母子相认,这并不是件好事,你得看看天儿他同意不同意跟你走。”
甄纯当然是理直气壮,原因是马天行已经言明,他不想离开皇宫,并且,站在镇山王的立场上,也不希望他离开皇宫,他若在皇宫为皇孙,她的女儿就是皇孙妃,他若离开皇宫,成了巫蛊师的孩子,他最大的成就就是下一个郭承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