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麒麟之事,就按孤之前说得办,既然新城主同意你们取麒麟之血,那你们就取吧,不过,麒麟已经回到孜牧河中,怎么将他再次召唤出来,如何取得麒麟之血,那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经此一事,孤也累了,想早些回盛京歇着了,大家都回安了,各司其职吧。”女皇挥挥手,遣散了众人。
那些乱臣贼子,该罚的罚,抓的抓,杀的杀,留下来的全部是俘虏,最可怜的是那些服了天芒的残兵败将,死又没死成,活着也是受折磨,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将会受到天芒产生的各种副作用,直到去世,这中间的痛苦根本就不为外人所体会,毕竟服了天芒的到时间终会死亡,而没服天芒的只不过是听说了这种后遗症,并没有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偿梨知酸甜,又怎么会清楚呢。“
“送走了女皇的仪杖队,接下来,整条孜牧河就是马当先的管辖范围,马当先让萧羽墨以武王天斧召唤麒麟,其他手下当然不敢说半句不是。
大祭师冷珍见风使舵,明白二公主大势已去,如今这孜牧河的现管是马当先这个小孩子,她当然是上前殷勤地献着自己的百般讨好,也为自己的手下巧蕊念芹给马当先的二十大板小心地赔着不是。
而此次萧羽墨召唤麒麟,大祭祀冷珍也来帮忙。
马当先久居芹塘,并无朋友,心性纯良,因此,他并不知道冷珍之前处罚他是为什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一反常态地对他恭敬有加,只当是大祭师是真心为他好的,因此也很容易就原谅别人,也会相信她的表面态度。
念芹到孜牧河边布置了迎接麒麟的一切安排,巧蕊带领着大祭师的女弟子们做着后勤工作,她们忙个不停,就让马当先觉得她们真心替他办事,此刻的马当先觉得世界真美好,虽然母亲遗弃他,对他来说非常不幸,不过,他看到了世界的美好,不会厌世避俗,心态比马天行要好好多。
马天行突然从高高在上的皇孙跌到平地,并且在罗曼女国还是女尊男卑,那么,他今后的身份就觉得不伦不类了,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接受,也是人之常情,然而,宁秀师毕竟是他的生母,他却拒不承认,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公主虽然追了出去,不过马天行此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居然跑挺快,一路跑出后,寻了一匹快马,就往回赶,远远地将大公主甩在身后。
倒是宁秀师却轻而易举地追上了他。
宁秀师拦在马天行的马前,马天行可不想为了这个瞎老太婆停下马,哪怕这个瞎老太婆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就是因着这亲生母亲的身份,对她更加痛恨。
宁秀师以血肉之躯挡到了马天行前,马天行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反而快马加鞭,想从宁秀师身上撵压过去。
这若是换成旁人,定然觉得这个想将亲生母亲碾压至死的狂徒是个畜牲,然而,宁秀师因着自己当年生孩子之时痛死过去,以至于丢了这个孩子,因此她心存内疚,不论马天行对她做出什么事,她都不会对他有半丝的责怪之意。
“摇冰,哦,天儿,你想怎么样?”宁秀师见马天行要将她碾死,就问道。
她给马天行取过名字,叫摇冰,可是马天行入了公主府,正名为马天行,意为天马行空,江山惬意,任他肆意而行。她听女皇和太女喊他为“天儿”,因此,宁秀师在叫了摇冰之后,再喊她一声天儿。
她并不希望儿子以这样的怒怨来面对她,虽然她对他有愧疚,然而她也是不得已的,当时无人替她转移疼痛,她生孩子的时候是痛得死去活来,什么时候丢了孩子都不知道。
若是人生能让她再来一次,她一定会寻找到那个男人,让她也像其他女子一样,无痛分娩,也有人替她服用疼痛转移丹。她一定不会让她的孩子被人带走,在外与她失散二十多年。
若是人生能让她再来一次,她一定会在事前做好一切布署,她会将那些木人儿,巫蛊之术全部在她临盆前布置好,让人不能踏足她的产房,就算神仙们布置结界一般,这样,她的孩子就不会丢了,可惜,她当时并不知道会有人打这个孩子的主意。
若是人生能让她再来一次,万一得已之时,她宁可选择放弃整个宁家巫蛊和继承者身份,背井离乡,投奔其他的国度,毕竟在其他国家,女子生孩子都是这么痛过来的,她可以花钱请人在她生孩子的那段痛苦岁月中照顾她的生活,这样或许也能保下这个孩子不被人觊觎。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马天行见宁秀师拦下他的马,他生气地骂道:“你这瞎老太婆,你不长眼吗?敢拦本宫的坐驾!”
骂完之后,马天行一想,他也没有骂错,这瞎老太婆还真就是不长眼,她眼睛看不见,双止失明了吗?可不就是不长眼吗?
“摇冰,天儿,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你的生亲娘亲。”宁秀师一阵心痛。
“娘亲,我的娘亲是太女长公主殿下,不是你。”马天行对这个亲生母亲非常嫌弃,他恨自己,为什么是她生下来的种,而不是从大公主肚皮里爬出来的。
“你如此对亲生娘亲说话,想以马碾压母亲,你这样不孝是会遭天遣的啊。”宁秀师难过地说道。
虽然对马天行有一丝责备,然而她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她也舍不得怪他这个儿子。
马天行不但不反思,反而将马绳一拉,马腿儿撒开蹄子,正要往宁秀师身上压过去。
马天行做着这件事情,半点心虚之感也没有,对于眼前的母亲,他只有恨,只想她快点消失。
一想到要让她快点消失,马天行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此地并无他人,若是让宁秀师在无声无响地死在此地,那岂不是无人再敢质疑他的身份了?
虽然女皇和太女是知道情况的,但是太女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不可能放弃这个她养育了二十多的儿子,毕竟在他不知身世的情况下养了他二十多年是有感情的,那种感情并不是如今去继一个别人现成的孩子来做义子的感情,那是不同的。
他对太女殿下是有真感情,而太女殿下向来也疼爱他的。若是宁秀师一死,他就是孤儿,太女殿下只要一如既往地对他,他还是心中只有太女这个母亲的。而若是继认一个义子,那个义子就会有一家子老小,将来太女百年之后,作为义子说不定要认祖归宗,那么,太女就失去了认义子的意义,因此,马天行觉得,这宁秀师死在此地,那是最明智的抉择。
一想到此处,他也顾不了其他的了,扬起马蹄就冲宁秀师撞过去,心中想着,最好一举成功。
他若是一举不成功,想要再偷袭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宁秀师身怀绝技,巫蛊之术超过自诩天下第一的郭承硕。
宁秀师见他对生母痛下杀手,心中很是失望,她想用小木人反抗,又怕伤着马天行而不敢出重招,只得使了一个定身之法,将马天行的马儿定住,让它无法动弹。
这下可彻底激怒了马天行,他恶狠狠地骂道:“居然敢定住本宫的马儿,你这瞎老婆子,为何要盯住本宫不放,本宫不想认你,本宫没有这样的母亲,你滚!滚出去!”
“天儿,摇冰,娘只是担心你,看你一个人跑了出去,担心你会出意外。”宁秀师还是关心儿子,若是马天行不肯认她,她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即使如此,好也舍不得责备于他。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的希望。“
“本宫不要你管,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处处跟本宫过不去,就个要怪本宫不客气。”马天行怒气冲冲地说道。
原先在孜牧河上,他虽然对宁秀师有万般嫌弃,说不尽的讨厌,但是毕竟是宁秀师消灭二公主的叛乱之兵,他还得顾忌一点女皇的面子,可是如今,就只有他和宁秀师两个人,他才不会给她留好脸色呢。
在他看来,这个多出来的便宜母亲简直就是羞耻和代名词,他真的想遁形。
而宁秀师却对马天行的嫌恶之意不管不顾,依然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事事为他考虑。
“快将本宫的马放了。”马天行责备道。
宁秀师用巫蛊定了马天行骑着的马,马天行非常生气,他恨宁秀师挡他的路,他不想从高高在上皇孙一下子跌落到平民的身份,因此,他是绝对不肯认宁秀师为母的。
“好,好,只要你高兴。”说完,宁秀师用手使了一个动作,念了一些咒语,就撒去了那马的定身蛊,马天行一看他的马又可以跑了,就马绳一拉,冲向宁秀师,那架式是非将宁秀师踩踏死不罢休的气势。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窜出两个姑娘,居然是郭欣和郭芙蓉,她们的父亲都因着宁秀师平乱而被诛,但是她们却拿宁秀师没办法,毕竟中了她的七日断肠草,她们还得问她要解药呢。
就在马儿要踩过宁秀师的时候,郭芙蓉用巫蛊将马收服了,马天行一看自己的马又不能动了,不过这回可不是定身蛊,而是直接被郭芙蓉控制在手里。
这马天行非常生气,半路杀出郭家两位大小姐,坏了他的事。虽然他想让宁秀师无端死在此地,可是毕竟宁秀师是他的生母,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他轼母的罪名就会成立,尽管他不肯认母,太女殿下也承认他是太女名下的儿子,但是别人是知道他的,会说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杀害亲生母亲,那样,他失德于民,前途也就基本毁灭了。
即使他是嫡出太女唯一的儿子,是整个罗曼女国高高在上的皇孙,可是,也架不住他的品行与实际不符,加上二公主虽然获罪,家中还有两位公主仍是清白之身,女皇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完全可以废了他的皇孙而改立二公主的女儿为储君。
这样的话,他就觉得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
郭芙蓉按理说对宁秀师应该是有杀父之仇的,虽然下命令杀郭承硕的是女皇陛下,但是,若不是宁秀师,郭承硕和二公主的谋反之策就不会失败,那样的话,江山已经改写,而如今,由于宁秀师的介入,甄莎兵变失败,郭承硕和郭探亭都成了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