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是小弟耽搁了兄长的事情,若是兄长有要事的话,自管去忙活,饮酒嘛!小弟一人也可矣!”沈熠这是变着法的在赶沈煜离开。
若是换做平常,沈煜也许会点拨几句,教导一二,便会离开。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心中甚是郁闷的他,只当没听出沈熠话里之意,不但没有将酒壶还给沈熠,并且就此离开,反而在沈熠的身边坐下,顺势晃了晃酒壶,见还有不少,也饮了一大口。
“兄长不是说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吗?怎么倒抢起小弟的酒来?”见暗的不行,沈熠索性明来。
“你这臭小子,不过是吃你些酒水,你就这般嫌弃埋怨,难道你兄长我还吃不得你口酒来?”沈煜拍了拍沈熠伸过来的手,笑骂道。
“兄长误会了,小弟只是奇怪,说来兄长都没有什么公事吗?居然这般的悠闲?”沈熠当然不能说实话。
“自是有人乐得见我不去办公了,我这般不务正业,也算是宽了某些人的心了。”沈煜闷了一口酒,自嘲道。
兄长的处境,沈熠怎会不知?只是他心中郁闷,一时未曾留意,竟戳到了兄长的痛处。
一时间,他的心里也悻悻不已。
“好了,我们兄弟俩难得有此雅兴,还是不说那些扫兴的话题了,今日定要不醉不归!”沈煜主动转移话题道:“也别光顾着说我了,今日你如此反常,居然在这大白天里饮酒,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兄长说笑了,我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能有啥烦恼之事?不过是小日子有些无聊,吃些酒,打发打发时间罢了!”沈熠自然是不肯承认的。
“我是你兄长,可不是其他什么不了解你的人,你觉得你的谎话骗的过我吗?”沈煜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眼见瞒不过去,沈熠叹了口气,也不再隐瞒了,只是此话该如何说出口也是一个值得细细考虑的方面。
当然,实话实说,不经过任何加工修饰,那是不现实的。
沈熠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故而绞尽脑汁想了想,这才开了口。
“兄长可曾听过一句古诗?”万没想到,沈熠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头。
“你且说来听听!”沈煜也不心急。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沈熠有感而发道。
难道阿熠真如那庄妍惠所说的那样,真心错付,真的喜欢上了那阿布颜汐?
沈煜内心‘咯噔’一声,暗道了声‘不好’!
他又想起庄妍惠离开之前说过的话。
“若是王爷真的对小侯爷还有阿布王妃信心十足,认为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那您只当妾身是枉做了小人。不过哪怕王爷日后要怪罪妾身,妾身也还是要说,情之一事玄妙却又不为人力所导、人力所控,两人如此亲密举动,王爷真的丝毫不曾怀疑过吗?”庄妍惠有意点到为止,说一半藏一半,而且说完就离开了。
沈煜真的丝毫不曾怀疑吗?
想必这也就只有他自己知晓吧!
沈煜装作无事之态,轻饮了一口酒,状似无意的试探道:“听你这意思,你是将真心错付了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吗?”
此时,沈煜的内心有些纠结,既想听到沈熠说实话,又怕他说出什么来。
“是啊!直到此时,我才知晓自己真的是爱错了人!”沈熠拿起另一个预备的酒壶,也饮了一口酒。
阿熠这样子…该不会是真的爱上了那阿布颜汐吧?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一直找寻着那个叫什么泠儿的人吗?难道你放弃了,不找她了?”沈煜还想继续询问。
“不找了,也没必要再找了,而且我也真的累了!”沈熠想起阿布颜汐说的话,心中更是苦闷。
沈煜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哥,你还没有回答小弟的问题呢?”自己已然说了,却是不见自家兄长说起,沈熠顿时不干了。
“说起真心错付之事,也不知我那经历算是不算。”沈煜亦是想起刚才在密室的事情,对于那欺瞒自己的夕颜薛,也心生了一丝被错付了的感觉。
“原来兄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沈熠感慨了一句,说着,将酒壶递到沈煜的面前,说道:“既然我们兄弟俩均是如此,那倒不如不醉不归,就让这些烦心之事随着酒醉而消散吧!”
“兄长,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是我敬爱的兄长!”沈熠突然开始表明立场了,且暗暗的在心里补充道:我既已知泠儿的身份乃是兄长新娶之妻子,也知她对我丝毫没有半分情谊,那多年之梦也该苏醒了。对于她阿布郡主,我也实该避嫌躲开了……
“你也一样是我爱护的弟弟。”沈煜拿着酒壶,与沈熠碰了碰。
两人一卧一坐,均是一副倚靠在假山之上,不谈它事,只享饮酒之态。
……
沈煜在一阵喧闹声中苏醒过来,他蹙着眉头,费力的抬起那有些酸胀的胳膊,敲了敲自己那头痛欲裂的脑袋,这才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王爷,您醒了!”墨松本来在一旁候着,听到床上传来动静,感觉走上前去,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沈煜当年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些宿醉的后遗症。
“回王爷,现在已是第二日的辰时一刻,昨日墨竹去宫里寻来太医,直接带去了绘雪阁,却是未在绘雪阁见到王爷,因为担心王爷出事,便与属下一道去寻了寻,这才在假山处寻见王爷和小侯爷,见您与小侯爷对饮,喝得酩酊大醉……属下无法,只得和墨竹先将王爷送回皓月阁,又另派人将小侯爷送回住所。”墨松将昨日之事细细道来。
“对了,阿布王妃的病情如何?太医可曾瞧出些什么?”听墨松提及阿布颜汐,沈煜想起昨日那未完成之任务,心中也有些别扭起来。
怪只怪自己一时贪杯,再加上当时心情不佳,也失了去绘雪阁的想法,倒是叫人墨竹代替自己跑了一趟,实在是有些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