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沈煜一干人等,兴国侯夫人借口有些疲惫,先行回了卧房。
“阿桂,如何?可是查探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回到卧房,侯夫人便询问起之前那个扶住雪颜汐的桂嬷嬷。
“回主子的话,老奴并没有从王妃的身上发现有任何巫术的痕迹,想来她应该不会巫术!”桂嬷嬷回道。
“真的一丝一毫的巫术都未曾查探到?可曾有隐藏的痕迹?”侯夫人有些不信,再次向其确认道。
“的确是一点巫术之力的波动都没有!主子尽管放心!”桂嬷嬷保证道。
“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可是这阿布颜汐长得和她实在是太像了…不行,必须再找机会试探一下,不真正确定的话,我始终有些不放心!”侯夫人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这一切太过于巧合,叫她总是放不下心来。
“主子的意思是?”桂嬷嬷询问道。
“不急,来日方长,总能找到试探的机会的!”侯夫人说道。
……
回府的路上。
两人依旧是相顾无言。
沈煜回想起侯爷说过的话。
“……看得出来,这阿布王妃虽是外邦女子,嫁于你之前,甚至多有逃婚的传言。但现在看来,也许是你的魅力征服了她,亦或是她真的爱上了你,且不论她的性格如何,但她的确是做到了凡事以你为主,为你考虑的地步。只是她性子太过刚烈,宁折不屈的,无形中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管与这个儿子的关系如何,兴国侯终究是沈煜的父亲,多少还是会为他谋算的。
“有我在,自会护她周全!”沈煜也知道父亲是为他好,但他还是不喜父亲如此说阿布颜汐,故而语气也强硬了些。
“哼!你在时当然可以护她周全,可你护得住她一时,还能护得住她一辈子吗?你的身体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也许是与这个儿子较劲惯了,一见他如此反驳自己,兴国侯当即予以回击。
不过这话刚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儿子,自从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就后悔当初不该那样对他。
可是木已成舟,加之他们两个都是倔强执拗的性子,哪怕知晓这些,也是谁都不肯服软,所以也就这样僵持着过了这么些年。
就像现在,他明明是抱着关系的目的,但一和儿子说话,语气自然而然的就强硬了起来,甚至连好心好意都变了味。
“这就不劳您担心了!”沈煜知道父亲说的有理,但嘴上还是不愿服输。
“哼!你心中有数就好,要知道不论是你树敌还是她树敌,敌人可是会对你们无差别攻击的,不想落人口舌,成为别人攻击的话柄,那就给我收敛点、低调点!”兴国侯依旧是用强硬的语气,说着最关切和担心的教导。
……
“其实你不该太过强硬的对待他们的,毕竟这些与你无关。”想起之前的事情,沈煜忍不住开口。
其实沈煜想说的是,她不必这样维护自己的,因为自己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些人的话,也不会因此而伤心。
可她不一样,身份上,她是晚辈,不该这样顶撞,不然传出去会落得个刁蛮任性,不尊重夫家长辈之嫌;于她自己,若他真的没几年寿命,她便是孤身一身,而且因为她是联姻而来,不出意外的话,也断没有改嫁的可能。
她一个外国女子,夫家便是她唯一的依靠,而兴国侯府便是她背后的夫家了。
尽管他不喜庄妍惠想要交好兴国侯府的的行为,但他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也不会去苛责,只是相比之下,他更珍惜也更怜惜这率性而为的阿布颜汐。
正因为难得,所以才更加的珍惜。
他明明是一番好意,但奈何不怎么会说话,一说出来,就变成了好像是在嫌弃对方多管闲事。
最起码在雪颜汐听来是这样。
她本就因为自己这莫名奇妙的举动而有些懊恼,心说自己也不是这么冲动之人,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候控制不住心底突然升起的怒气,当即就得罪了整个兴国侯府之人?
结果这一切的自怨自艾,都在沈煜说出这句话之后,有了出口。
呵!我这刚为你鸣不平,你可倒好,居然还嫌弃我多管闲事?是啊!我这真的是吃饱了撑的管你的破事!搞得我无故被兴国侯和侯夫人嫌弃,被熅棠乡主记恨…我这边费心费力,结果费力不讨好,最后还落了你的埋怨?
一想到这儿,雪颜汐心中顿生一股无名之火。
其实她没发现的是,她之所以做这么多,不都是因为她已经把沈煜划为了在意之人吗?而她后面纠结和苦恼所得罪的人,不也都是与沈煜有关系的人吗?
要不是在意沈煜的话,那些与她雪颜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得不得罪的又能怎样?
正是因为有了在意,所以也就会在意他所在意的。
“王爷教训的是,是我多管闲事了,下次我定会注意!”雪颜汐这话是带有赌气的成分,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你知道就好!”明明对方是按部就班的回答,但沈煜的心里莫名有些堵的慌,可他惯会将心中所想深藏于心,所以尽管心中别扭,但最终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凝重了。
马车还在继续往目的地走去,但雪颜汐却已经不想再与沈煜待在一起了。
“停车,我要下车!”终于,雪颜汐掀起车帘,对着赶路的墨竹喊道。
马车停了。
“你为何要下马车?”沈煜居然还直愣愣的问她。
“不好意思王爷,我现在有些晕车,而且这里面太过憋闷了,为了不影响王爷的心情,就不与王爷共乘了。”雪颜汐顶着一张笑脸。
只是这话的内容,不就是在嫌弃对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