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情起了个大早,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身影较早些日子又消瘦了这,一旁的青青见此有些担忧,道:“小姐,不如过着时候再约好么?您现下这幅模样,奴婢怕……”
温情一听,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胭脂抹在脸上,一番打扮下来,为原本面色苍白的她增添了一丝血色,她仔细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地扬起一丝苦笑,道:“我很好,不会有事的。”
“可是小姐……”青青着急地道。
“青青!为我戴头饰吧!”青青还未说完便被温情的话给阻止了。
只见她从匣子中拿出那支赤红色的彩蝶戏花簪子,轻轻放在青青的手中,朝她露出一个微笑,青青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再看了看温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好轻轻地为她抚平好碎发,将簪子插在发髻上。
温情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清瘦了些,但好在还算落落大方,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青青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但见温情坚定的眼神,心中终是不忍,于是长叹了一大口气,还是急匆匆地跟上去了。
……
城东的一家文祥客栈,来往的人中规中矩,客栈不大不小,贵在经营得久,客栈的掌柜都是代代相传的,因靠近郊外的花田,每年花季总会引来一些贵族的小姐们到此游玩,也有一些风流才子相聚于此地吟诗作赋,这店里的掌柜的,是个聪明的,待这些个达官贵族们的信息也是保密得很。
温情戴着帷帽,将脸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由着青青将她扶下马车,她抬头看了看客栈的牌匾,还没来得及看看周围,便见店里的掌柜的笑着走到她的面前,道:“贵人来了?见您的人已经在天字号房,等候多时,可否需要我带贵人过去?”
温情摇了摇头,对她福了福身,道:“不唠掌柜的,我自己去便可!”
随后便踏步走了进去,走至天字房面前,定住了脚,轻声对身后的青青道:“你们且在这儿等等我。”
青青点了点,便没在跟进去了,温情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越过屏风,只见莫子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摆满了温情日常最爱吃的那家店的糕点,见温情来,他立马站了起来,朝温情笑了笑,道:“来了?”
温情看了看他,比以前瘦了些,比以前黑了些,但是这些年在边疆的磨炼让他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成熟了一些,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心中有许多话想对他说,终于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忍着心中满满难过,她对他笑了笑,道:“来了,许久不见。”
莫子息一听皱了皱眉头,只当温情是许久没见自己,对现实中自己有些陌生,于是笑着道:“来了便好,坐下来吧!我带了些你喜欢吃的东西,我见你瘦了……”
温情一听,心中的难过终于有些抑制不住,她红了眼眶,又压抑着自己,道:“莫兄还是和以前一样,却不知温情因身子不能多吃甜食,早已经戒了那家店的糕点了。”
莫子息一听楞了楞,拿起糕点的手一下定在了半空,随后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将手中的糕点,丢进自己的嘴中嚼了嚼,道:“是我疏忽了,却不知已经错过了你这么多。”
温情一听又笑了笑,道:“莫兄错过得可多了,却不缺温情这一例。”
温情说完,二人都沉默了下来,莫子息早已经没了刚来时的笑意,温情也不忍心和他相处于这般压抑的环境里,于是伸手自顾自地倒了杯酒,举杯对着莫子息道:“莫兄大胜归来,温情都没好好恭喜莫兄,今日温情敬莫兄,祝莫兄前程似锦。”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莫子息皱了皱眉头,见她还想再倒一杯,便伸手阻止道:“莫要贪杯,你今日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
温情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今日见莫兄,温情甚是欢喜,何来不乐之说。”说着挣脱开他的手,再饮了一杯。
两杯酒下肚,酒劲缓缓上来,温情也有了些勇气,于是她对着莫子息道。:“祖母告诉我,莫夫人向温府提亲了?”
莫子息没想到温情竟这般直接地问,一时有些应付不暇,于是红着脸,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伸手挠了挠头。温情一听,心中的难过又加了一分,于是她道:“所以你母亲来我府上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也是你的本意对吧?”
莫子息一时不明白温情的意思,以为她问的是向母亲提求娶她的事情,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之意,是我让母亲去做的。”
温情一听,心已经凉透,伤心得很是彻底,她笑了笑,忍住眼泪不掉下来,拿起面前的酒杯,狠狠地饮了一口,大笑道:“哈哈哈……真好!原是如此……”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抹去嘴边的酒迹,道:“莫兄,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确定真的要娶?”
莫子息疑惑地看着温情,只觉得她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皱着眉头,道:“娶!这定是要娶的!”
温情听完点头道:“好,有莫兄这一句话便够了。”
说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两边脸微红,道:“温情不胜酒力,失礼了,今日便到这里吧!谢莫兄盛情招待。”
说着便起身站了起来,却昏沉沉的无法站稳,莫子息担忧地伸手去扶,却被温情给躲了过去,她笑着道:“虽已经提了亲,终究还为成亲,男女之间总需要大防,麻烦莫兄帮我唤一下青青进来。”
莫子息听此既担忧又不想让温情为难,于是走了出去叫青青入内。
温静见他出了去,终是没忍住眼中的泪水,压着嗓子,无声地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