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船三祸水,武陉太守为祸首。没兴趣多看,崔留央吝啬收回了视线,调回去看前面船上的金夫人,身披铠甲,手握宝剑,英气逼人,气场之大,令人生畏。原来女子是可以这般神气。崔留央踮脚看着船,太是新奇。
两岸的百姓,纷纷撒花,以表对于船上之人的敬仰。
为什么一方之王,只称作夫人?或许是仗着其夫家的权势吧。连国主的侄子只能尾随在后,可想而知,那女人身后的势力不可小觑。否则区区一介妇人,怎会这般八面威风。崔留央自是如此想着。
“据说金夫人又平定了南边叛乱。”人群里接头接耳着。
“是啊,听说国主亲自嘉奖封赏。”
“金夫人大抵是老天派来的天兵天将。二十年前朔东宁乱国,幸好金夫人及时北上与国主联手平乱。”
“是啊,是啊。要不,百钺国不成国。”
“百钺之幸啊。”
“金家有女,文武双全,三生之耀。”
“夫凭妻贵,马家真是一飞冲天。这次金夫人未满十岁的小儿也跟随进京了。”
“巾帼英雄呐。”
众人口中,皆为盈赞之辞。
听得留央那是一愣一愣,金夫人居然是实打实的真金,原来那一身荣耀皆非倚靠夫家而得,其追随的目光更是添了几分崇拜。那得多不容易,那又是如何做到……
天下之大,女人可以活出这般境界。
崔留央心生崇拜,听了旁边的言辞,崇拜愈是累增,随着人流,追着那船,挤向了岸边。
扑通扑通,只见一处石栏落了水,很多人因依着栏杆,纷纷落了水。
留央一个不站稳,笠帽飞了,伸手之际,人跟着也进了水,惊慌呼救。
乱哄哄一片。
百钺几乎个个都深谙水性,落水只要不伤了筋骨,各自游回了岸边。
留央水性不佳,拼命呼喊,水花飞溅,竭力挣扎,紧张着游不回岸边,呛进了河水,几番尝试而不得,反而沉得更快,头浸在水里,沉降而下,眼神散乱,手举着高高,希望着有人能救助一把。
“那女子不会游水,赶紧救人!”岸上有人大呼,觉察江上有一只手。
其中有列于船边的三四个女兵见到,终身一跃,入水捞人。
总算有一人将留央拖出了水,被带到了船板之上,留央早就昏迷过去,湿发覆面。
“人怎么样了?”
“回禀夫人,这女子吃了几口水,吓昏了。”
“进舱给这姑娘换身干净的衣物,等她醒来,送其回家。”金夫人吩咐道。
“是。”女兵道。
等待留央醒来,身上已换了衣裳。头发也经梳理。
留央翻身下了卧榻,摸了摸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切都好好的,人还活着,不错了,长舒一口气。看着周围皆是女兵,心里激动着跪拜答谢:“多谢你们及时相救。”
“救人本是应该。等到船靠岸,再送姑娘回家。”其中一女兵道。
“不用相送,我自个能走路。”留央婉言道。
“我们只听夫人差遣,是我们夫人让我们相送,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这个……”留央真是不想如此大张旗鼓着回去,她可是偷摸着出来,“麻烦带路,让我跟金夫人道声谢,多亏遇上你们。”
女兵们倒也和善,带着留央走出船舱。
正当走向金夫人时,崔留央注意到了夫人身旁的男子,他不该是在后面那条船上,怎么跑来了这里?
留央将视线低下,头也顺势往下。
只是她注意男子的时候,人家也注意到了她,嘻嘻而对。
“刚刚夫人的手下救起,原来是她啊。”余霖道。
“你们认识?”金夫人看了看余霖道。
“认识。”余霖面带三分外笑,七分更是内笑,居然相遇又是船上,太巧了。
“不认识。”留央几乎是与余霖同时说出。
金夫人也不问其中缘由,笑了笑,道:“姑娘无恙,等船一靠岸,还是让我的人送你回家。毕竟你换了一身衣服,有人陪去说明个情况,总归少些闲言闲语、”
“夫人好意我领了,我可以自己回家的。”留央心里有些虚道,谁让她不是正大光明的出门,紧张道,“落水弄湿的衣裳,没扔了吧?”
“若是不嫌弃,我送你回去。”余霖语不惊人死不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