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五日已过,牢里的饭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到了第六日,小蝶与崔留央咽着牢饭,艰难一笑。
不知案子何时查明,不知何时开审,一切都是不知,内心饱受折磨。牢里没有窗没有光,只有晦暗一片。
没有坏消息传来,也还没有对留央及小蝶严刑逼问,然而待在牢中并不是什么好事。
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毕竟事情太过诡异,谁能料到到底会是如何。大抵不会太坏,人又不是她们杀的。
崔留央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发梦。她依旧坚信公子会前来相救。事发之日,若是找个人证,并非难事。何况还有一个霍将军。
小蝶心堵得很,惴惴不安,因她动手打了那贼人,想想恶人又不是纸糊的。
牢房之外。
水莲灯节,防风氏庙,一人的死,惊起了朝堂波澜。
涉及霍勘,而且又有官员参奏嫌犯云崔氏为高昌奸细。朝廷中本就有人讨厌霍勘,借着此事,大做文章,罗列出诸多罪名。
居然还有云崔氏的信都作为呈堂证供。
事情被扭曲,死者据说是要揭发奸细而被灭口。
突发一件简单的事,混杂太多真假未辨的东西,洗刷罪名谈何容易。
余霖听着那些同袍的奏折,完全不生气真的很难做到,他与霍勘的交情非比寻常。即使霍勘家族原属高昌,霍勘绝不会卖国求荣。更何况,余霖常常与霍勘出游,什么云崔氏,根本就闻所未闻,这般栽赃,令人心冷。
下了朝堂,余霖直奔北部尉府而去,他一定要帮好友洗刷不实之罪。
余霖是国主身边的红人,北部尉府只有好生招待,满足其要求去见霍勘将军。
霍勘已被软禁了多日,见到余霖,神情淡定道:“北部尉府查出了什么?”
“霍兄,你得在此多留几日了。”
“百钺国没仵作了吗?”
“有。只是真相不会自己浮出水面。麻烦霍兄,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莲等节,我也是凑凑热闹去。只是见到有狂徒执刀砍人,我便出手救人。”
“你可认识那云崔氏?”余霖问道。
“我识,你也识,云崔氏就是船上给你俩堂妹评美的女子。”霍勘道,“这次刀下救的就是她。”
“她?”余霖意外道。
“她现在正关押在大牢中。”
余霖越听越是觉得本不相干,可又千丝万缕。幕后必有人,至于目的,也许想置霍勘死地。
那大牢之中,希望云崔氏不要屈打成招了才好。余霖立马又让北部尉将云崔氏自大牢带来好好问问。
顷刻间,崔留央带着桎梏被牢头提出了大牢。
崔留央低着头来到一处屋内,牢头将桎梏打开,退了出去。
“你是云崔氏?”余霖道。
声音很是熟悉,崔留央心里琢磨好像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可又不敢抬头,回到:“是。”
“那日恶徒为何追砍着你?”
“他来乞讨银两,我正打算施舍,突然那人想抢银包,拉扯间,他就举刀砍人。”留央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之后呢?”
“我就拼命逃,那人紧追,幸好有霍勘将军出手。”
“你并无约霍勘相见,是吗?”
“当然没有约。”崔留央觉得这问话之人太过滑稽可笑,霍勘与自己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你能不能写几个字看看。”余霖命人将笔墨纸砚递了过去。
崔留央提起笔,认真写其了百钺字,书写完毕,放下笔墨,依旧低头。
余霖看着那字,与那信上十有八九相似,眼皮跳得更是厉害。
“牢中,可有对你用刑?”余霖问道。
“尚未用刑。”崔留央一一回复。
“你是哪里人氏?”
“我是西沧人,家本在开奉镇,后嫁云家六公子。相公经商,四处奔走,后来就随着来了百钺。”
“你果真嫁了人?”
崔留央心里觉得问话人真是奇怪,为何要说一个“果真”?于是抬头偷瞄过去,是他。
“是你?”崔留央道,“这案子由你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