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出兵镇压了吴启的俘虏军队,免得他们有人逃出走漏了风声。
付七言趁机将城门交给了老将军,自己带着北七军去王宫同周川汇合。
周震带着主要兵力安插在了主城外,以拦截吴启和他的后续军队的涉入,周川则带着为数不多的人守在王宫外侧,以防不测。
当付七言赶到的时候,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她老远就看到周川惴惴不安的来回踱步,听闻声音,他才回望过来。
待近些,付七言即刻跳下马担忧道:“怎么样?王宫里可有动静?”
一直到她的出现,心思低落的周川忽然眼前一亮,一种油然而生的信任感,像是见到了自己最值得依赖的人。
“还没有,大门封锁,里面传不来半点消息。”
周川见她身上印有血渍,知道她经历了一场鏖战,不敢相信吴启的四万大军,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全数歼灭?
“你如何?吴启退兵了?”
“被我宰了。”付七言轻描淡写道,似是在说一只蠕虫那般。
幸好一旁的阿呆将整个情形大概讲述了一遍,满足了周川的好奇心,也增添了他心中对付七言的敬佩。
两人都在静默,想的却都是同一件事,出神的刹那,王宫的大门终于徐徐打开,那个守门的士兵认得周川,高声呼道:“迎将军入宫!”
养心殿前,齐政同韩元晋一党还在僵持着...
韩元晋早已让人放出了信号,就等着吴启的四万铁骑踏平整个王城,所以此刻他心态平稳,神色淡然,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容。
齐湉的侍卫军已将一行人团团包围在其中,所有人都被围困住,寸步难行。
韩元晋的所为已经昭然若揭,明明白白的谋权篡位!
齐湉耐不住性子,等的有些焦急,低声问韩元晋,“舅舅,怎么吴启还不到?”
“快了...”韩元晋抬眼望了望西边渐渐垂落的夕阳,喃喃道,像回答别人,也像回答自己。
的确比他预想的慢了许多,应该是遇到了事情耽搁了,当他无意识的瞥向齐政时,见他正站在台阶上,高处只有他一人,衣袂飘飘,脸上没有任何被困住的绝望,亦没有成足在握的得意。
只是神色如常....
这个小子,果然是天生的帝王相。
韩元晋心里想着,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再看看自己的亲外甥,这一刻,他倒是迟疑了...
齐湉这副呆憨的模样,哪怕坐了王位,也是个虚设。
算了算了,既然走到这一步,便只有走下去,到时候,整个大齐掌权的还是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荣华享用不尽,也绝非憾事。
这么一想,他又精神抖擞起来。
齐政固然不知道这个老谋深算的人心中到底出现了怎样一番矛盾,他只是静静的望着远处出神,连花妃频频向他投来的询问的目光也全然无知。
当那些慌乱的女人濒临绝望的时候,他只是轻声安抚她们放下心来,所有人便将这份信任寄托在了他身上。
他自己呢?眼下也只能等...
七言到底有没有拦住吴启的大军?周川是否守在宫外等候他的调遣?
“成王殿下。”韩元晋突兀的唤了一声,打破了所有人的沉寂。
齐政这才微微抬眸,带着一种疑问,不言自明。
“我知道殿下骁勇,只是今日任你再勇猛,恐怕也难逃一死。”韩元晋故作轻松道:“这样吧,我的确对你欣赏有加,在你死后,我自会派人好好安顿你的母亲。”
久未言语的齐政听到这些之后反而笑了,“想不到相国还有如此心善的一面,实属难得。”
“我也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只是大势之中,成王败寇。”
齐政拱手施了一礼,依旧笑着应道:“那齐政在这里先谢过相国大人的恩情,只不过,孰胜孰负,很难预料。”
“这话何意?”韩元晋原本是信心满满的,但见到齐政如此笃定的眼神,突然之间,他也有些错乱。
“我早知相国的心思,自然做了些防备。”
他话音落,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震碎了所有人的坚守,亦不知是敌是友。
当齐湉惊呼的跳起来大声喊着:“是吴启!吴启来了!哈哈,齐政你的死期到了!”不过没等他高兴过久,那些人影便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
一袭银色的铠甲上染着落日的余辉,映出了血红色,她策马奔腾在前侧,高高束起的发髻随风扬起,带走所有世俗的枷锁。
齐政的目光一直盯紧那个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仿若穿越了千年...
“怎么是她!”
韩元晋一党对付七言并不陌生,只是看到层层铁骑呼啸而来,却不是他们熟悉的人,那种心态的崩塌难以言喻。
北七军随令挥剑砍来,齐湉的那些侍卫军见状匆忙迎战,“噼里啪啦”的打成了一片...
韩元晋一党尽是些文臣,吓得如老鼠一般四下逃窜,付七言知他们都留有用处,便叫人全部抓回来控制起来。
齐湉的侍卫军虽人数不少,但都是些花架子,在这些气势汹汹的杀手面前毫无抵挡之力。
不过须臾之间,台阶上便已布满尸体。
当付七言将剑从最后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身体里抽出的时候,仰头便看见了齐政站在她面前。
两人有些时日没见面了,那时她在狱中,他在朝堂,如今她出来了,却是这一番光景。
她其实是有私心的,带着北七军参与暴乱,也是为自己的军队铺好未来的路...
“你怎么也来了?”齐政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愠怒,似是在责备她身体未愈,如此胡闹。
“我来亲眼见证你君临天下。”她莞尔一笑,有调皮,也有高兴,为他高兴。
她在带兵进来的时候,听人简单说了一些,齐骁非王子,齐湉犯上作乱,那么打下这一仗,齐政便是大齐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