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在空谷中回响,那个坠入悬崖的男人很快不见了踪影,消失在谷底的茫茫隐雾中。
“贱人!你!”曹文丰目瞪口呆着看着自己的手下掉入悬崖,恨恨的要找付七言算账,扭头哪里还有人影,他暴跳如雷,指着正往山下狂奔的小小身影怒道:“愣着做什么?!给我追!”
他翻身上马,狠狠一甩马鞭,马儿被惊着,嚎叫一声,迅猛的冲了出去。
下坡虽说省些力气,但刚才挨了重重一脚,头又撞上石头,付七言顶着这副弱小的身子有些力不从心,她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越走越觉得没有力气。
曹文丰的箭从后面射了过来,一支接一支,付七言边奔跑边躲闪这些锋利的东西,突然,她脚下绊了个石头,踩了个空,身子倾斜的瞬间,与一支飞来的箭擦肩而过。
“呲拉”一声,她的衣袍被划开,手臂上印下一道血痕。
她惊叫一声,“咣当”摔落在地,身体便像雪球一般,顺着倾斜的坡度滚了下去,一圈一圈的转的她头脑发昏,也不知转了多久,直到她的身体猛地撞上一颗粗壮的树干,那种重击相撞,感觉肝胆都像是碎裂了一样。
她拼命的想睁开眼睛,费劲力气也只能露出一点缝隙。
疲劳至极,像是要昏睡过去...
“哈哈!我让你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曹文丰的狂笑声越来越近。
付七言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举着明晃晃的刀就差架在自己脖子上,她心底一横,这短暂的一生看样子快要结束了,也真是可悲,临死之际,她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小贱人,你不是很能耐吗?居然敢耍我!”曹文丰翻身下马,一步步朝她走来,果真举着剑,“今日让你死在本公子的剑下,也算是你的荣幸!”
说罢,他高高举起手里的兵器,大喝一声,用力的就要挥砍下去,“去死...”
就在那下刀的瞬间,一个人影急速的闪过,快的看不清面容,曹文丰只觉得胸口挨了重重一脚,然后被摔出去好远,“噗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付七言觉察到一股陌生的气息,那人影离自己很近,隐约看到一袭白色的锦袍,腰间垂挂着一块玉佩,镶着金色的边。
未等细看,她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拽起。
伸手触到一个温热的胸膛,那人将她拎上了马背,一骑绝尘而去。
她能感受到那人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颈处,便放心的睡了过去...
“公子,我们该启程了,这姑娘怎么办?”
付七言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谈话声,慢慢睁开双眼,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她坐起身子扭头看看自己的臂膀,已经被干净的布包裹了严实,还有淡淡的药香味,她又抬头看看四周,自己置身在一辆马车里,内饰低调而奢华。
“你醒了?”一张陌生的脸探了进来,见她醒着,忙朝外喊道:“公子,她醒了!”
有脚步声闻声而来,不消片刻,又一张脸探了进来,初见时浓眉亮眸,鼻梁高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虽是十七八的模样,却显得久经世故。
一看便知是主仆。
见到付七言的时候,他扬唇一笑,声音低沉而浑厚,“你感觉怎么样?伤口好些没?”
付七言被两人这般盯着,心下一紧,两颊漫出红晕,急匆匆的跳出马车,站在了两人面前。
这主人高出她许多,她只能仰起头才算看清他的面容。
她上到下将他打量一番,皱眉问道:“是你救了我?”
“嘿!你个小丫头!”站在他身边的侍卫看不下去,打报不平道:“我们公子救了你,你还不道声谢?”
那人也不怒不恼,抬手制止住侍卫,依旧笑道:“你一个小姑娘被欺负,任谁都会出手相救的。”
他言谈举止皆是贵气,但又不像是西凉人,面容谈吐倒是有些异域情怀,付七言怕他再因为自己惹了麻烦,试探着问道:“你可知你刚才伤的是谁?”
“不知。”他摇摇头,“不管他是谁,总归是要害你性命。”说起这的时候,他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得罪的人是什么身份。
“你...”付七言还向问个明白,隐约听到远处有马蹄声急促而来。
那人微微眯起眼朝远处望了望,笑道:“好了,小姑娘,你的人来寻你了,多保重。”说罢,他上了马车。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讳,来日也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那人撩起车帘,轻笑摇头,“若是有缘,还会再相见。”
他的马车轮慢慢驶出,且越来越快,越走越远...
付七言盯着凝视了许久,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的思绪却飘忽了很远,往北?还能是哪里?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
他说来日有缘,一定会再见...
“公子,公子!”永安带着几个人踏马而来,见到付七言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找到你了。”
付七言回头见他大汗淋漓的模样,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永安沉沉喘了口气,才告诉她了来龙去脉。
原来在王宫外她被曹文丰带走的时候,齐政就差人告知给了永安。
永安赶紧带着人去狱中寻,而天牢里却没有她的身影,永安意识到中了曹文丰的调虎离山之际,这才将人都放出去,才在路人口中得知马车往城外行驶。
他慌忙带人赶来,沿迹找到了曹文丰的马车,却没见付七言和曹文丰,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他威逼之下才得出她是被人所救。
于是就向车夫指的方向赶来,这才找到了付七言。
听他说完,付七言感慨道:“真是辛苦你们了!”
“质子说了,曹文丰那个畜生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我要是不将你安然无恙的带回去,恐怕质子会杀了我。”永安这才放心道:“好在你没事。”说罢,他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对了,是谁救了你?”永安顺着付七言的眼神看去,只有荒芜人烟的小道,还有阵阵尘土。
“哦,没什么。”付七言笑笑,故作轻松道:“就是一个陌生的好心人。”
“对了,质子那边如何?”
“还在宫中,听闻今日齐王办得一场酒宴,举国上下的王公贵族几乎都去了。”
“那我们先回府,眼下质子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