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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求医

将军无恙 步凉尘 2709 2024-07-11 19:28

  夜幕越笼越深,付七言焦急的在屋中踱步,时老太躺在榻上,不停的呓语。

  她已经给老人换了几次湿布了,还是不见降温。

  桌上的那个精巧的瓷瓶里是齐政临走留下的金疮药,伤口倒是好了些,只是伤口引起的高温的确令人担忧。

  这一夜,她几乎没合眼,每隔一会儿就起身为时老太涂抹伤药,老人在昏迷中不停的颤抖。

  “七言...姑娘...”她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嗓音沙哑而低沉,在这静谧的深夜足够清晰。

  付七言赶紧探过去身子,看到老太太额上细密的汗珠,“奶奶,你...”她将手伸过去。

  比刚刚还要烫!

  她心中一惊,端些水来,喂老人服下。

  “七言姑娘...我这老太婆...怕是不行了...”时老太一把抓住付七言的手,一股灼热瞬间流遍她全身。

  “你是个好姑娘...这里...”

  付七言隐约也猜得到她表达什么,无非就是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只是于她而言,这异世的亲情格外的暖心,她还舍不得放弃。

  “奶奶,你放心,你会没事的。”她握紧老人干瘪的手,坚定不移道。

  ......

  “若是有难,记得来西城质子府找我。”

  ......

  那人说是质子府在西城,想必西城定然也有医师。

  这么一想,付七言咬咬牙,立马跑出去找来根绳子,又给老人将伤口遮好,猛地一使劲,将老人背在了身上,为防止她摔落下去,用草绳绑在自己腰间。

  “奶奶,我带你去治病!”

  背后的时老太又昏迷过去,只是下意识的回应了两声。

  刚一出门,付七言就滑了一下,险些摔倒,她抬头看看绵长的路,,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土地泥泞不堪,深浅不一的水坑,稍有不慎,就会踩空。

  付七言低头看看脚下,一双布鞋早已看不出颜色,鞋底沾满了湿泥。

  好在后面的时老太沉稳的在睡梦中,并未被她打扰,她咬咬牙,只好继续西行。

  自己也说不清这是怎么了?这个一面之缘的老人,对她而言,竟如此重要。

  她一路向西,那个人说他在西城质子府,是这个方向准没错。

  也不知走了多久,嗓子里像冒火一般口渴难耐,身子麻木的不像自己的,她停下步子,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看到寥寥几处屋顶,和草屋完全不一样,应该就是了。

  整个路上一片漆黑,全靠天空中投下来的微光才能摸索前行,街市上空无一人,付七言初来乍到,只能凭直觉寻路。

  浑身疲惫不堪,之前的受伤的地方早便裂开,一股强大的毅力支撑着她,走到双腿都没有知觉。

  隐约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飘进她的鼻子,像是黑暗中打开一道门。

  她一阵喜悦,忙跃上前,那香气显然是从不远处的屋子里飘出来的,她先是轻声敲了敲,等了片刻,没听到里面的动静,想必是声音太小没人听得清,她手上又多用了些力气。

  “咚咚咚!”这下估计连隔壁店里也能听得清动静。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人应答,付七言焦急起来,下手的力道更重了些。

  “有人吗?开开门!”她趴在门前,大声喊道:“这里有人病了,烦请开些药给我!”

  她的声音也惊醒了背上的时老太,“七言...怎么了?”

  “奶奶,我给你求些药。”付七言能感受到老太太身体的温度一直居高不下,不能再多耽搁时间了。

  “开开门!麻烦开开门!”她使劲拍打着门,手都拍红了,“这里有老人病重,需要救治!”

  半晌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她失落的回转身,准备再去寻另一家,一处与众不同的屋子映入她的眼帘,屋顶高出普通人家许多,看气派像是富贵人家。

  顾不得这么多了,付七言抬步飞奔过去,直接敲响了这家的大门。

  好在没多久,里面传来一阵慵懒的的声音,定是在睡梦中被她吵醒,“门外是何人?”

  付七言忘记了疲惫,答道:“官家!我奶奶病了,我是来向官家求助的!”

  里面沉默了片刻,不耐烦的回道:“病了去找医师,来这质子府什么?!”

  质子府?

  “官人!这里是质子府吗?”付七言眼神中露出盈盈亮光,扒着门大声道:“我识得你们家主子,麻烦帮我通传一声!”

  “识得我们家是主子的人多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去去去!赶紧走!”那人声音越来越远。

  付七言咬咬下唇,要不是时老太还在,她真想越过这城墙动动拳头。

  瞥见背后的时老太已奄奄一息,她使劲拍打着门,恨不得拍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齐公子!!”

  “齐政!”

  声音之大,惊飞了树上栖息的鸟儿,这下是整个街道上的人都听清了,有几户人家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你喊什么?!喊什么?!”刚才的人听到动静,回头恼道:“你这个贱民,居然赶在质子府门前撒野,看我不叫人打断你的腿!”

  付七言也不理他,又是一阵拍打。

  “齐政!开开门!开开门!”

  这动静终于惊醒了更多人,不多时,府内透出一阵微光,点亮暗黑的夜,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也点亮了付七言的心。

  “外面是何人?”

  方才那个管事听到主子的声音,恭敬回道:“回质子,是一个过路的野人。”

  “可是叫我的名字?”

  “公子错听了,我这就让人将她逐出去!”

  付七言将耳朵靠近门缝,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喜道:“齐政!是我!晌午你出手救过我!”

  齐政走近些,细细听了听,恍然大悟道:“是那姑娘!快开门!”

  “公子,这深更半夜,怕是些图谋不轨之人...”

  “我叫你开门!”齐政冷声打断他。

  管事还从未见主子发这么大火,立马乖乖的扯下门栓。

  付七言就站在门外,衣袍早已破旧不堪,脸上也尽是泥土,头发胡乱的散落在脸颊处,满目的疲累。

  齐政就着光,左瞧瞧又看看,“七言姑娘?”

  大病初愈,加上这一路的艰辛跋涉,早已超支了她的身体,此时此刻,终于卸下了心底的负重,在见到齐政的那一刻,她竟如此安心。

  “公子,救我...奶奶...”说完,她身子一软。

  齐政一个箭步,将她稳稳扶住,这才看清她小小的身躯上,背着瘦弱的老人。

  “来人!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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