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哆嗦得厉害,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她却还得坚持隐忍着,一双眼眸也开始变得空洞起来,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干嘛。
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双脚发软,浑身乏力。
就在她即将踉跄离开时,一人从侧面将她扶住,叶佳乐顺势偏头看去,只是眼前人有些迷糊,她看不清是谁。
她努力的想要去看清他,可她越是努力视野就越是模糊,她怎么都看不清。
她明明一点也不在乎的呀,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疼。
一阵天旋地转,她似乎被人抱着离开了。
马车将四周封闭起来,将嘈杂的环境一道道隔绝开来。
叶佳乐把整个人缩了起来,抱着她离开的男人伸手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轻声哄道:“别哭了,难看死了。”
“呜呜~”
这还不如不哄呢!
叶佳乐一下子没绷住,立刻就嚎啕了出来。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说我丑!”
她心里实在堵得厉害,可又不知该如何宣泄。
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记挂到底算什么,说不要就不要,还没等她接受这个事实,他就已经跟别人定亲了。
原来一直在原地停留的一直是她自己,被放弃的从来也是她!
“我哪里说你丑了?不许血口喷人!”
君墨离无奈,不就说她哭起来难看吗,怎么传到她这就变成了说她丑了!
“你刚刚就是说我丑了!”
叶佳乐本不是喜欢哭的人,毕竟她从小到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自从和南宫瑾退婚后,她心里便一直憋着。
今天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赐婚震得一时没能晃过神来,只是借着君墨离的话让自己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罢了。
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就像有人捏住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般。
“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这才几天啊!”
君墨离没有阻止她哭,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坐在马车内。
叶佳乐身形纤瘦,整个人萎缩在他身前,小布丁点的小丫头哭起来还真的蛮有能量的。
他整个人将她包裹着,一手支棱着下颌,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痛哭流涕。
然而下一秒就看到她拿起自己的袖子胡乱在脸上一抹。
君墨离的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皱眉伸手掐住她的脸,状似不悦道:“啧,哭这么难看还弄脏我的衣服,你怎么赔。”
“你还说没说我丑,你就是说我丑了,呜呜~”
“......”
君墨离没辙。
小姑娘哭都这般不讲道理的吗?
而且还只抓着一个字眼不放!
叶佳乐本还想在嘤嘤一会,冷不防嘴里被塞了块东西,将她的哭声给堵了回去。
她下意识的止住哭声咬了两口,酸酸甜甜的口感立刻沾满整个味蕾。
本还因为哭,嘴巴里有些苦涩,这下竟没觉得有什么难受的了。
君墨离见小姑娘停止了哭泣,还能细细去品尝嘴里的东西,叹了口气,道:“太子懂得取舍,你又为何不能,叶佳乐,放弃你的人,没必要为他伤心落泪。”
说着,还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痕一一拭去。
许是哭得太凶,她的眼眶有些红肿,眸中还有些湿漉漉的,薄雾之下的一双灵动双眸竟被泪水洗洁得有些明亮,水光犹如夜空里的星辰,甚是好看。
君墨离温柔地捧起她的脸颊,自己也跟着凑近了几分,他承认自己有些妒忌了。
他压低了声线,轻声道:“若我才是那个人多好,竟让你这般为他哭!”
顿了顿,他又觉得不妥,改口道:“不对,若我是他,一定不要跟你走到这地步。”
叶佳乐愣了一下,下意识将他推开。
君墨离的马车空间本来并不小,她竟没发现他们之间竟靠得这般近,方才君墨离眼中的情绪她全部尽收眼中。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君墨离的心上人,极有可能就是...!
君墨离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有欠妥当。
一时间,马车内竟弥生出些许尴尬的氛围。
君墨离默默地将案几上的糖山楂往她跟前推近了些,道:“少吃点!”
“......”
君墨离静静坐在一旁,随意的瞥了她一眼。
她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马车一角,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的糖山楂,思绪却早已飘远。
马车外熙熙攘攘,显得马车内更为安静。
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只是一伸手臂便能碰到,可此刻对于她来说,都是逾矩。
“太子想尽快完婚,是因为他想给太后一个出手的动机。”
为了缓解俩人之间本就微末的氛围,君墨离主动转移了话题,道,“太后身边的能人异士已经被削得所剩无几,唯有舍命一搏才能找到出路。”
闻言,叶佳乐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感情果真是大忌,她竟忘了,以太子的脾性,是不会这么上赶着成婚的。
即使、怎么他都该给太子妃必要的体面。
“可再怎么急切,太后难道就敢于冒险,何况她此时的处境并不是出手的好时机啊,手上没有实权朝中也没有了助力,如何逼?”
叶佳乐努力回想了这些年来太后被剔除的势力,如今朝中并没有能给她帮助的臣子了,能做出什么来维系她的权利,满足她的野心呢?
“皇君当今所有皇子中,三皇子久病缠身养在深宫,二十年来从未露面,五皇子本就身居太子之位,自是没有道理再生事端。”
君墨离顿了顿,续道,“剩下便唯有六皇子,六皇子是在太后的侄女珍妃膝下抚养的,朝中扶持他的势力不比太子少,太后无非就是想扶持六皇子上位,自己好继续垂帘听政。”
太后垂帘听政三十余载,虽说朝中势力如今已经被圣上剔除得所剩无几,可还是有不少沉浸在太后垂帘时期。
当今圣上子嗣稀疏,当年一桩落雁纱事件折腾死了半个皇宫中人,成功长大的只有三皇子南宫凛,太子南宫瑾,六皇子南宫衍。
其中三皇子母妃病逝,自小病弱缠身居养深宫,无缘帝位,估计都没人记得宫中还有一个三皇子吧。
五皇子南宫瑾自小受封太子之位,备受期望,无论朝纲治理皆是令人称赞,本意上已经是实锤的存在了,但他到底刚正不阿,在利益面前,旁人哪管什么好君主,自然是令人心生忌惮。
六皇子虽脑子愚笨,但背后势力是太后,太后虽年事已高,到底垂帘听政了些许年头,尝到了什么甜头只有他们自己心中,何况触及旁人利益,自是希望站在太后身后拿到他们想要的权利名义地位。
“可、这关他们大婚有什么干系?宁氏不是太后的外甥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