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离并未回头,但是也将这话记在心里。
君家亲卫都已经休整完毕,紧紧跟在主子身后。
夏侯轻雪想着这里老弱病残的,便主动留下来照顾他们,看着他们很快消失在黑夜中,夏侯轻雪继续同俩小孩一起玩闹了。
叶佳乐静静的看着男人消失在林野中,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似还有些失落和恍惚,好不容易见到朝思暮想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分离。
可想起还在狱中为他们这些不孝子作担保的父母,叶佳乐的心里更是一阵难受,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牙儿,在心中默默道出自己的歉意。
“爹爹,娘亲,兄长,小九不孝,还要你们为小九担忧,回去定当赔罪。”
下山总比上山快,何况君墨离他们一行人都是懂武功的。
下了山直奔都城而去,城外本就有接应之人,一直隐在暗处的君灵在看到君墨离那一刻愣住了。
她没成想世子竟会这时候回来,又惊又喜:“世子,您回来了?郡主找到了?”
“嗯。”
君墨离只是给了一个确定的语气,遂问道,“如今情况如何?”
君灵当即便正了脸色,将这几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陈伯严这几日总会在附近搜索,但凡看到我们的人都会立刻拦截,相府和郡王府都被封禁,君骁和五公子进了城后便再没出来。”
“东西呢?”君墨离面色无波,问道。
“都准备好了。”君灵回道。
“进城。”
“是。”
陈伯严这几日明里暗里都安排了人,盯紧了都城的大小个个角落。
只要三日一到,君墨离他们必将被判处谋反的罪行,那他只要派人追杀他们,来个死无对证。
秘密,死人都未必能瞒得住,有些事情,只能做得绝做得狠,才能高枕无忧。
只是双方的实力都已经见效,陈伯严待在自个书房里,静静揣摩着那张画像:“留着你,到底是好是坏呢。”
“这不重要,为了你,他们倒是自个送上门来,至少是喜。”
陈伯严的手轻轻的抚摸在画像上的人脸上,随即便坐到的椅子上。
“哼,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君原奕是个妻奴也就罢了,连儿子都是一样的出息,注定是要臣服于人下,一辈子俯首称臣。”
烛火一晃一晃的,突然一阵疾风袭来,吹翻了安置在架子上的毛笔,和铺陈规整的纸张。
窗户被风吹得啪啪作响,陈伯严只是静静坐着。
待那阵风安静下来后,方才缓缓睁眼,看着来访之人,笑了笑:“三殿下怎么这般焦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你好大的胆子。”
南宫凛那双眼幽幽的带着怨气看他,似乎真的气急了,双手重重拍打在陈伯严面前的桌子上,眸光阴沉,“谁许你伤她。”
“殿下,不过一个女人,何必如此动怒。”陈伯严却是不急不缓,悠悠的看着他。
“我说没说过,除了她,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动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南宫凛看他的样子便来气,出事这么些天,他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今日顾贞颖闲来无事拿自己消遣,说到了陈伯严状告君墨离和叶佳乐擅闯陈府,而今他们双双失踪的事情,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殿下,成大事者不惜小节。”陈伯严轻轻说道。
“本殿从来不肖想什么大事,动她,本殿跟你势不两立。”南宫凛却懒得听他废话,目光幽深。
“......”
双方保持沉默,持续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陈伯严换了神态,淡淡说道:“殿下可知,叶家与郡王府结亲的事情。”
“......”
南宫凛沉默,自然是知道的。
陈伯严看他稍稍收敛的脾性,但是怒气确是越积越深,这才了然。
“所以,我们眼下便是除掉君墨离的好时机,只要君墨离死了,叶家便不必结亲,殿下再加把力,坐上了皇位,便可将九姑娘纳入后宫,岂不美哉。”
南宫凛听他一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轻轻扫了他一眼,方才恍然,眸中开始溢满笑意:“你说得没错。”
陈伯严见他听劝,这才笑了起来:“殿下英明,只要过了明日,这谋反罪,君墨离坐定了。”
南宫凛没有说话,负手背过身去,沉着声音询问:“听说你伤了她,把她丢到东郊。”
“殿下,这是听谁说的?”
陈伯严没成想,原本还听劝的南宫凛,又将话题引回到了叶佳乐身上去,内心也是提起了警线,“殿下若真的想要叶佳乐,首先就要拥有权利,只要有了权利,便什么都可以拥有,何况一个女人。”
“哼,你一个靠女人夺得权利的人,自然不会明白。”
谁知,他的话刚一出来,便收到了南宫凛嘲讽的回话。
一时间,书房陷入了死寂。
南宫凛方才回头冷眼扫他:“我可不像你,也不想成为像你一样废物的人。”
“......”
陈伯严的脸沉如锅底,却也不好发作。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叶佳乐也已许配给了君墨离,叶锦铭想必也是靠不住了,我为你寻了一个更好的亲事...”
陈伯严缓了缓神情,方才强忍着心中的不悦,继续好好的同他说着,可是他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南宫凛打断了。
“本殿的事不劳烦陈大人挂劳,就算母妃不在,也还有父皇做主,轮不到你一个臣子来操持本殿的婚事,你最好给本殿记着,若是她出事,我要你给她陪葬。”
南宫凛目光幽冷,似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一个冷眼扫来,下了最后的警告,便拂袖离开了。
书房又恢复了宁静,陈伯严静静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门,再低头看向桌上画像里的女人。
“他是你的儿子,你定要保他一世无忧。”
女人哀求的声音犹然在耳,明明过去了十几年,却犹如还在昨日。
次日:
满朝文武早已聚集准备上早朝,南宫宗元一身龙袍端坐在上殿龙椅上,庄严肃穆的看着殿下官员的交谈。
直到最后,陈伯严站了出来,道:“皇君,三日期限已到,君世子和郡主依旧不给臣一个交代,这让臣实在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