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前,行宫上下兢兢业业,都准备着元日家宴,此次家宴,与以往不同,是在行宫内举行,除去皇家,还有王公大臣。
武惠妃忙前忙后,落不下脚,玉娘倒是偷闲。只是之前,武惠妃爱唤玉娘到跟前,时常开导玉娘,如今不得闲,玉娘也是日日找事做,汤泉行宫冬日里外头冷,殿内燃的地龙,加上挨着温泉,暖和如春,玉娘瞧这身子好的差不多,久久未练舞,叫上了尚乐局的乐伎。
乐伎来了三四个,个个抱着乐器,进了殿内,头低着,玉娘浅笑说着:“都低着头做甚,赐座。”
领头的抱着琴,莞尔一笑,只是一瞥,瞧见美人一笑,也不知害羞还是羞愧低下了头。
玉娘舞了几曲,香汗淋漓,感觉身体也顺畅了,让蓉香赏些碎银子。
芙香快步走进,面露喜色:“娘娘,母家三夫人来了。”
玉娘有些惊讶,连忙起身,刚刚换下了舞服,穿了一件喜鹊登枝的小袄,小脸红扑扑,快步走出去,看着绮渠领着杨三夫人来,绮渠恭敬说道:“惠妃娘娘,特地请来了三娘子陪王妃。”
玉娘连忙谢过,请杨三夫人进殿,杨三夫人上下打量这玉娘,瞧这玉娘面色红润,心中担心的事情落下,玉娘扶着三夫人坐下,三夫人看着玉娘,闭口不提孩子之事,淡笑说着:“看着你也是不胖不瘦,我还担心着呢。”
玉娘笑了笑说:“每天喝着补品,想瘦也没有法子,三婶婶来了汤泉行宫,元日可要与我一起过。”
杨三夫人点点头,亲密说着:“去岁元日没你在我身旁,陪我打花牌,我倒觉得有些清冷,玉瑶嫁了出去,你也出嫁,府上没几个孩子咯。”
玉娘为杨三夫人泡茶,她深知杨三夫人爱金骏眉,特地泡了金骏眉,杨三夫人闻到了茶香味,不由的赞道:“还是玉奴更知我意。”
玉娘掩嘴一笑说着:“知道婶婶爱喝,原想着来年开春,回了长安,差人送些,这倒好,婶婶来了,也不必送去,亲自交给婶婶了。”
杨三夫人点点头,起初扶养自家夫君大哥的四个女儿时,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想着平白无故添了四张嘴,还有一些下人婆子,本来生活还算过的,这样一来,倒有些拮据,杨三夫人有些不乐意,看到四姐妹,一个比一个娇美,也是不忍心让她们流落在外,特别是玉娘,孝顺极了,耐得住性子陪着自己,话不多,却也不是闷葫芦性子,只是有些好脾气,杨三夫人看玉娘的眼神,如同看自己女儿的眼神,很是亲昵说着:“可是拖我们娇娇的福了,让婶婶喝到这般好的茶。”
玉娘娇嗔,关心问着:“家中可还好?”
“托你的福,都好呢,旁支的你一个堂兄,国忠,如今也是进了朝廷,虽说从小官做起,倒也是好。还有你叔叔,如今官途也不错,你就不必担心了。”杨三夫人捡着好的说。
二人就这样聊着,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赵嬷嬷看着杨三夫人来了,连忙行礼,又对着玉娘说道:“娘娘,今个小厨房分了些新鲜的羊肉,不然做个锅子,吃的也热乎,在给娘娘和夫人温一壶米汁,如何?”
玉娘听着,觉得提议不错,便点点头,寿王那边早已经差人传了话,说晚膳要去庆王哪里用,让玉娘不用等他,玉娘瞧这天变了,便让小厮预备着伞,又仔细叮嘱小厮,雪天,莫让寿王喝多了酒,免得打滑,摔跤。
杨三夫人瞧这玉娘安排的有模有样,心中也觉得玉娘长大了,又想起自家夫君说闲话时,提了几嘴寿王,说如今圣上想废太子,下个太子说不定就是寿王,那也就是以后的皇上说不定是寿王,再说下去,玉娘也是皇后,杨家出了一个皇后,可是光宗耀祖之事,杨三夫人慈爱的看着玉娘:“玉奴如今也是大了,安排事情可是不错。”
玉娘经不起夸赞,面颊飞了两朵彩云,二人用了膳,东偏殿便收拾出来,供杨三夫人歇息,玉娘亲自去看看,看着收拾不错,心中满意,待杨三夫人歇下,便回了寝殿,稍稍泡了会澡,着了一件紫色寝衣,袖口精致的绣着花蔓,寝殿染着安息香,玉娘穿了一双软垫鞋,绕出屏风,瞧这寿王正坐在榻上,看着自己,见寿王眼眸深,心中也是知道了寿王在想什么,娇嗔看着寿王,自顾自走去了铜镜面前,仔仔细细涂了面脂,又摸了些香膏,唤来晚上伺候的芷桦:“去伺候王爷洗漱。”
说着,芷桦上前去,寿王身上带着些许酒气,拒绝了芷桦,自己动起手,脱下了外袍,那边婆子换了浴汤,寿王迈着精瘦的步子,踏进盆中,支起耳朵,听着屏风那边,玉娘由着芝春涂抹香脂,又喝了一盏羊乳羹,漱了漱口,便上了榻,许是被窝用了暖炉暖的热乎,玉娘满意的娇叫了一声,寿王听着,嘴角上扬,简单的洗了洗,寝衣松松垮垮的别这,如狼一般,迈向榻上,看着玉娘把玩着玉镯,眉眼间的慵懒,还有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很是勾人,寿王呼吸沉重,一把抱住玉娘,玉娘欲拒还迎,又是一夜春风。
不知一夜叫了几次水,玉娘次日身上没得力气,软软的躺在榻上,忽然想起杨三夫人在,连忙起身,匆匆用了早膳,身穿了一件妃色海棠长袄,别了一个小鬓,随意带了几个小簪子,便去找了杨三夫人,杨三夫人正和温妈妈随意说话,见玉娘来了,慈爱的笑了笑说着:“怎么慌慌张张?”
玉娘亲昵一笑:“想带婶婶去赏梅,雪停了,赏梅最合适不过。婉香殿的梅花是整个行宫最好的。”
杨三夫人点点头,也是开心,稍稍梳洗装扮,玉娘便挽着杨三夫人出去赏梅,二人谈笑说着,话语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