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一日后才醒来,孙姑姑守着寿王,看着寿王梦魇,也听得出发生了什么,让一旁伺候的,都下去了,这是皇家私密事情,若是打寿王府传出去了,恐惹得李隆基不悦,牵连整个王府,孙姑姑前后一思量,愈发担心了。
寿王昏昏沉沉醒来,头疼欲裂,他看了一眼孙姑姑,孙姑姑温和说着:“爷醒了?灶上温了粥,爷可要吃点?”
寿王深深的看了眼孙姑姑,他想起贞顺皇后,又想到玉娘,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想站起身,孙姑姑上前搀扶住,温声说着:“爷还是好好休息,莫乱动。”
寿王摇摇头,孙姑姑无奈说着:“爷就是想出城,也是不行的,圣上多疑,爷贸然离长安,恐惹得圣上猜疑。”
寿王眼眶通红,看着很是吓人,他指着门说着:“我若不去,玉娘该怎么办?我要置玉娘于何地?你可想过?”
孙姑姑站在寿王面前,一字一句说着:“奴婢就托一次大,奴婢是贞顺皇后跟前的婢子,指派来照顾王爷,贞顺皇后去了,但是奴婢不会忘记贞顺皇后恩情,爷若要出长安…”
寿王摇摇头,崩溃说着:“姑姑不知道,不知道玉娘在哪怎么样了,你又不是玉娘,我就算是出了长安,又如何!我接我自己的嫡妻还不能吗!这天下哪来的道理!”
孙姑姑扑通跪下,跪在寿王面前,寿王痛苦的闭上眼睛,深深的望了一眼房门,一字一句说着:“我若不去,那玉娘该怎么办?”
孙姑姑低下头,想了想说道:“没几日,没几日,圣上御驾就要回长安了。”言下之意便是要等。
寿王摇摇头,大吼说着:“等?为何要等?她不知道在哪受了什么苦,我要在这等她,不,不可能,丛庆,备马!”
丛庆被吼的低下了头,他也知道寿王要是出去,恐怕就是犯了大事,他自小跟着寿王,不愿意见寿王这般,寿王呵呵笑了起来,冷笑这看着四周,说道:“玉娘往日待你们不薄,如今她这般,你们还拦着我!可真是!”寿王有些癫狂,看着四周,头疼欲裂的他,走路都有些不稳,晃晃悠悠的出了房门,伺候的丛庆和孙姑姑,紧紧跟着。
哪知刚出清竹苑门,就瞧这两顶软轿,听着声音便像是瑾姨娘和悦庶妃二人,丽姨娘倨傲的揽开帘子,一看是寿王,那叫一个高兴,连忙让人停下来,悦庶妃那边的小厮抬着轿,一听,也停下来,拦在寿王跟前,寿王站定,看着丽姨娘下轿,小腹微微凸起,丽姨娘生的小家碧玉,虽不倾国倾城,但也俏丽多姿。
丽姨娘巧笑着,打量着寿王,瞧这寿王不对劲,哎呀一声,连忙问着孙姑姑:“孙姑姑,好端端的,王爷怎么这样了。”
孙姑姑不敢回答,寿王瞪了一眼丽姨娘,淡声问着:“你来做甚?”
瑾姨娘笑得花枝招展说着:“想着娘娘已经回府,这就准备去请安呢。”说着有意无意的,撅着肚子。
寿王看了看说道:“怎么?”
“妾身有孕,起的这般早,身子吃不消。”瑾姨娘我见犹怜一般,掩着小嘴,手腕处的白玉镯子,很是打眼,一抬手,便滑进了衣袖里。
寿王呆呆的站着,看着瑾姨娘镯子,想起玉娘有个银镯子,不贵重,但是是玉娘亲娘留下的,玉娘爱戴着,时不时便能瞧这玉娘带着镯子,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瑾姨娘以为寿王在想自个刚刚说的事,就趁热打铁说道:“妾身,妾身前儿请了郎中把脉,郎中可说了这胎保不准是个哥儿。”若有若无提醒这寿王,她这一胎有多重要。
寿王深深看了眼瑾姨娘,然后怒吼道:“怎么?来请安,还委屈你了?不想请安,就滚回去,禁足着,没本王的吩咐,就别出来了。”
瑾姨娘一听,可是哭嚎了起来,看着寿王这样,也是吓到了,孕期里补品一碗一碗吃着,身子也圆润许多,伺候的婢子,一个扶着也扶不动,需要两个,悦姨娘在身后,也微微扶着,不敢吭声。
寿王绕开,直接走了,孙姑姑一边看着瑾姨娘,一边又不放心寿王,对丛庆示意,丛庆赶忙追上去。
孙姑姑将瑾姨娘搀扶上软轿,瑾姨娘哭的不成样子,拉住孙姑姑手臂说着:“姑姑,王爷可真要禁足我?”
孙姑姑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说着:“王爷是主子,说的话自然作数,奴婢…”
“行了!不要在这惺惺作态,我可是有了身孕,王爷肯定是醉了酒,瞎说的,我看谁敢禁足我!”瑾姨娘面目有些狰狞,孙姑姑也是厌烦瑾姨娘一次一次的误事,寿王那边也不知道丛庆拦住了吗。
孙姑姑收了笑容,不卑不亢说着:“王爷已经吩咐了,没人敢违抗,您要是不服,去找王爷说,奴婢没这个权利。”说着,便示意抬轿的小厮,赶紧走,小厮本就是外院的,听惯了孙姑姑的话,连忙抬起轿子。
孙姑姑听着瑾姨娘尖锐的嗓音,摇摇头,快步走出了垂花门,看着一众小厮拦着寿王,寿王少见的冷漠,让人有些后怕,孙姑姑示意众人退下,走至寿王跟前,寿王看了眼孙姑姑,孙姑姑深深呼吸,淡声问道:“您就一定要出城吗?”
寿王撇了一眼孙姑姑说道:“一定。”
孙姑姑跪了下去,一字一句说道:“自打贞顺皇后,把奴婢赐给爷做管事的,奴婢就忠心耿耿,爷若要执意,那便去吧。”
寿王低下头,看了眼孙姑姑,叹了口气,将孙姑姑搀扶起来,孙姑姑起来后,拍拍膝盖上的积雪,寿王大步向前走着,孙姑姑看着寿王背影,摇摇头,让众人都散了,寿王一跃上马,看了眼寿王府的牌匾,狠狠心,扬起鞭子,下着雪,地上微微有些滑,马蹄有些打滑,寿王感觉到了,他安抚这马儿,泪水不自觉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