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苑内,婢子们都退在一旁,中央处是一处菊花盆景,这里摆着的皆是名贵品种,中央便是墨菊,只见墨菊花色成深紫色,它的的花瓣比较薄,颜色则黑里透红,花色如墨,十分特别。一旁围着的有凤凰振羽,绿云,绿牡丹等,皆是珍贵名菊。
玉娘打眼一瞧,看见了昨个司苑司送来的十丈垂帘,这花儿外围管瓣非常的细长,一根根垂落的花瓣集中在一起,于是就有了垂帘之感。它的花色是粉白中带一点点浅黄绿,样子稀奇,需要精心培育,才能看见花儿盛开的模样。
玉娘爱花,却也知道赏花即可,端不会做那折花之人,玉娘抬眸,瞧见不远处的站着一女子,瞧着如弱柳一般,哪知作出伤花之事,只见她折断一株绿牡丹,含着笑袅袅婷婷走来,双手奉于玉娘,玉娘未见过此人,转而看向咸宜公主,咸宜公主不咸不淡道:“原来是魏婕妤,许久未见呢。”
魏婕妤轻轻咳嗽一声,看样子身子羸弱,只见她用手帕轻轻盖住朱唇道:“公主说笑呢,妾身身子不好,平日鲜少出门。”
玉娘见魏婕妤手上的的绿牡丹没拿稳,忽然掉了下去,不远处的郭婉仪瞧见了,扬声道:“魏婕妤还真是弱不禁风,这花儿都没拿稳呢。”
说罢,转而看向了陆才人,陆才人才消停了一段时间,今个跟在董芳仪身后,陆才人轻声细语问道:“不知婕妤娘娘折花做甚?若是喜欢,可吩咐一声,让下人送去娘娘宫中。”
众人忽然明了,原本以为郭婉仪只是打趣魏婕妤,魏婕妤本是一个宫女,奈何长相初中,又是弱不禁风,先前很是得李隆基宠幸,本是从林昭仪宫中出来的,如今自立一宫,虽说偏居一角,但也是个一宫主位,林昭仪性子洒脱直接,一贯是看不惯这种扭捏之人,先前魏婕妤都是躲在自个宫里,今个不知为何出来了,要是不出来,怕是众人都要忘了宫里还有这一号人。
林昭仪话里带刺讽刺道:“看不出来魏婕妤也是见风使舵之人,借花献佛一招可是用的极好,这等小伎俩拿出来,也不怕招人厌烦。没个规矩的。”厌恶之意很是明显,魏婕妤出身不高,宫中女眷但凡出身不错的,性子都不是扭捏之人。
魏婕妤拢了拢身上披锦,眼眶中含着泪珠,站在跟前的玉娘,瞧着面前美人儿要落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捡起掉在地上的花儿,递给魏婕妤,嗓音透着清冷之意缓缓说道:“这花儿,魏婕妤收好。”旁的没多说,正准备转身离去,哪知道,魏婕妤晕倒,李隆基恰逢又来了。
一时间,不算太大的秋菊苑倒显得有些拥挤,李隆基看见魏婕妤晕倒,玉娘清冷模样,微微蹙眉,正准备开口询问,哪知道郭婉仪倒是直言直语禀告说道:“陛下来了,魏妹妹身子不好,想向太真娘子献花,哪知道晕了过去。”话没有错,的确事实是这般,李隆基听后,抱起魏婕妤,深深的看了眼玉娘,转身出了秋菊苑。
在场的众人倒是都不吭声了,玉娘也不知在想什么,咸宜公主被突如其来的这事,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太华公主反应过来,扯了扯玉娘衣袖,玉娘今日所穿是豆绿菊花纹锦大袖衫长衣和一条曳地飞鸟描花长裙,这衣裙皆是李隆基吩咐司衣苑为玉娘制作的,宫中如今专门为玉娘制衣的婢子,便有百来人。可是羡煞旁人。
郭婉仪掩袖而说:“林昭仪娘娘,闹了这事,这花儿?”
“还赏什么?陛下来了就走了,各位妹妹自便。”林昭仪恼怒魏婕妤破坏了自个精心准备的宴席,如今更是拂袖离去。
玉娘面容瞧不出悲喜,郭婉仪那一席话,并没有偏颇,只是旁人怎么看,都是自己不知礼数,为人傲慢,玉娘坐上了步撵,绮渠瞧见玉娘面容清冷,太华公主安慰了几句,玉娘低声道:“倒有些乏累,过几日得空,便去寻你。”说着,对咸宜公主太华公主笑了笑,便吩咐回宫。
倒是很巧,回凝云宫路路过魏婕妤的万春宫,宫门口还停着龙撵,玉娘侧着头抬眸看见了黄色丝带随着微风飘着,一直不起眼的万春宫如今也是热闹极了,玉娘落寞的看了眼,依旧是倔强的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