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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深夜来客

将女神医 君生半夏 2762 2024-07-11 19:29

  南豫州治所历阳城,虽不比宁都繁华,但这里街市井然,处处可见孩童嬉闹,处处可闻人语笑谈,俨然民生安定,治理有方。

  南豫州的刺史府,就坐落在这历阳城的正中央。在刺史府的后面,是一条民巷,其中一户看似寻常的宅院内,多日前悄无声息地住进来两位年轻人。

  这两人极少出门,或者说,只在夜里才有人进出此地,行踪极其隐秘,以至于周围邻居仍以为这里是一座空宅。

  就在这座宅院的一处屋檐下,药炉上咕噜咕噜正熬着药,有人端起药罐倒了碗药,端进屋里,递给那正临窗发呆的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盯着眼前乌漆抹黑的汤药,不禁皱眉道:“怎么又要喝,早上不是喝过吗?”

  那端药的人打趣道:“你早上还吃过饭呢,中午还不是一样吃?”

  “之前中午是不喝药的。”

  “之前那是治伤的药,如今这是补药,没听说过一日三补吗?”

  年轻公子端过药碗,笑着摇头道:“我说不过你。”说罢,乖乖喝着药。

  这喝药的年轻公子就是谭震,而那端药的人正是晨阳。

  晨阳歪坐在一旁,以手支颌地望着谭震喝药。

  谭震喝了药,苦着一张脸道:“今晚,我跟你一起去见殿下。”

  晨阳立刻坐直身子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没有消息。”

  谭震瞟了他一眼,固执道:“那我自己去找,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你去找?”晨阳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殿下的人赶到九泉村时,秦姑娘已经离开了,乐慈大师却说不认识这么个人。如今去向全无,你去哪里找?”

  谭震想了想,不甘心道:“或许何子钰知道她的下落,我去找何子钰。”

  晨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你可倒好,又要羊入虎口,你是病傻了吗?”顿了顿,又道:“阿震,当年八妹随七夫人坠崖,那么多追兵亲眼所见,怎么可能还会生还?再说,殿下为了救你,冒了多大的风险?你总不能因为一个猜测,再次连累他吧?这几日,他正在心烦着呢,我们就别再添乱了。”

  谭震惊讶道:“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晨阳叹了一声,愤然道:“还不是那个慕王,逼迫阳岗村村民迁移,结果闹出了人命。”

  “砰”的一声,谭震一拳击在案上,“岂有此理!天子脚下就没人管吗?”

  “管?那也得先知情啊!慕王手段狠辣,封锁了消息,阳岗村地处偏僻,谁能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好在殿下早已派人留意,这才及时得知。”

  谭震“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坚定道:“我此次脱险,承蒙殷猛与贺元兄弟二人的恩情,如今他们家中遭难,我必当竭力报之!”

  晨阳也站了起来,走过来拍了拍谭震的肩,却道:“你就不要掺和了,殿下自有主意,你只要把身体养好,别让大家的一片苦心白费,就是帮了大忙了。”

  子夜的更声刚刚响过,整个宁都城沉浸在秋月宜人的睡梦中。

  何府的后院一片寂静,有一间屋子却依然还亮着灯火。紫楠雕花的书案上,摆着一盏青瓷水纹灯台,灯烛已燃过半,不时爆出噼啪两声烛花。

  一个老者正披衣夜读,手执羊毫小笔,神情严肃专注,不知正在写着什么。

  这位老者,正是大宁第一贤臣何敬庭何老尚书。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疾不徐,像是约定的某种信号。

  何老尚书神情一凛,放下手中的笔墨,起身开了门。

  “父亲,到了。”

  敲门之人,乃是何二郎主。只见他侧过身子,向身后做了个请。紧接着,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高大,从头到脚兜在黑色的斗篷里,就连颜面都隐在了宽大的帽子里。

  何老尚书赶紧将人请进了屋,何二郎主则留在门外守候着。

  那人进了屋,微微欠了欠身,从怀里取出一个黄色锦缎的布包。何老尚书双手接过,打开布包,取出几道折子,又将书案上已经审阅过的折子并一封书信用布包裹好,交于那人。

  “有劳。”

  二人互相欠了欠身。

  那人未言语,何老尚书也未留客,打开门,将那人送出门外,再由何二郎主引向后门。何老尚书坐回书案前,翻开最上面的一道折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何二郎主送完客人,又来到书房,见父亲愁眉不展,忙问何事。

  何老尚书道:“送去南豫州的书信,可是凌王亲自接收?”

  何二郎主不解地望着父亲,“是啊,我令人送到了他手中,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这都过去好几日了,有什么纰漏吗?”

  何老尚书叹了一声,拍了拍那道翻开的折子,说道:“这位皇子还真是个倔脾气,倒是什么都不怕。”

  何二郎主举目望去,只见折子上洋洋洒洒不少字迹,却不知写的是些什么,忙问道:“凌王所奏为何?”

  何老尚书拿起折子,一字一顿地念道:“……妄顾君臣之礼,设六千部曲,私开邸店,悬钱立券,以宅产田契为抵,及期凭券强夺,占为己有……为一己私欲,扩建别苑,逼迁东郊阳岗百余户,纵暴徒逞凶,残害弱民,草菅人命……”

  虽然这段话念得没头没尾,但何二郎主立刻明了所指何人,如今这天子脚下,还有谁敢如此目无王法兴风作浪呢?

  何二郎主吃惊道:“凌王状告慕王?阳岗村的事,他也知道了?”

  何老尚书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无奈道:“岂止是状告慕王?他还提议,借此之机,抑制贵族兼并土地封山占水之举。还真是无所畏惧,一道折子,就将大宁的权贵都给得罪了!”

  何二郎主听罢却笑了起来,语带赞赏道:“凌王殿下竟如此血性!他比太子还小了两岁,但这番忠言直谏,就连太子都不敢提。若是朝中多几位这样正直敢言之人,慕王一党岂会如此嚣张?”

  何老尚书哼了一声,道:“血性?他这叫任性!当前什么形势?他不避其锋芒,反而迎面直上!慕王敢对我们下手,甚至对太子下手,就不敢动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吗?”

  何二郎主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若是慕王知道他与殷猛的关系,那岂不是?”话未说完,立时心惊肉跳,冷汗直流。十年前的那一天,多少条性命因谋反罪名一夜尽诛!那血腥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想到这里,何二郎主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何老尚书长叹一声道:“勾结叛党余孽,刺杀宗室,凌王这是往刀口上撞啊!”

  何二郎主急忙道:“如今慕王正在暗查谭氏旧部,难道是起了疑心?是否需要告知凌王?”

  “他若是听得进去,就不会这般鲁莽了!”何老尚书对这位皇子很是头痛,觉得他虽有正义之心,却逞莽夫之勇,年少气盛,冲动莽撞。

  当晚,父子二人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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