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别说是江月恒，就连红袖也惊呆了，一时之间忘了言语，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将被摔落在地上的茶盏捡起来。

　　“王妃，方才的茶盏摔坏了，不知这茶盏可是国师心爱之物啊？倒是我们文王府的不是了。”

　　红袖当即微微欠身行礼，她深知，此事不易伸张，更何况她们主仆二人都是文王府的人，若是在外头失了礼数，难免要遭人诟病。

　　既然江月恒还在出神，那她这个王府的一等女使，自然是要事事周到的。

　　江月恒掏出帕子擦干净溅到身上的茶水，她本以为这个濮月应该就是个神棍，没想到......

　　“那个道士，竟然是国师派的？”江月恒的嘴角划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真是没想到啊，若本宫没记错，那个时候，国师大人应该还在东海修行吧？”

　　“那是自然，不过并不影响臣布局啊。就连陛下都夸赞臣有预知天下的能力，臣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的，不知那个道士可好用？王妃用得可顺手啊？”

　　濮月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此人眉目之间满是算计，江月恒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何会成为国师。

　　“为何帮本宫？”江月恒的眼神逐渐染上几分杀气，“本宫今日是头一回见国师，曾经与国师无恩更不曾见过面，国师为何要帮着本宫除掉本宫的妹妹？”

　　“怎么？难道臣帮着王妃杀了庶女不好吗？那个庶女，仗着自己母亲有几分姿色，打压王妃十几年了，还净出些馊主意，让王爷冷落了王妃整整五年呐。臣帮着王妃，让人给王妃出出气，有何不可啊？”

　　濮月又倒了新茶给江月恒。

　　可江月恒却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看来国师很是擅长揣测人心呐。”江月恒冷哼一声，“难道国师就不怕自己猜测有误，万一本宫并不想杀害自己的亲妹妹呢？”

　　濮月缓缓摇头，他的眼神仿佛有一股奇怪的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江月恒。

　　江月恒盯着他的眼神越久，便越觉得有些窒息。

　　“臣只是借了个人给王妃用，至于王妃怎么用，那是王妃的事情了。王妃还未回答臣的问题呢，那个道士，可好用啊？”

　　江月恒自在文王府复宠以来，就从未被人如此逼问过。

　　可不知怎地，她就是没法生气，甚至还有几分被控制了的感觉。

　　“国师亲自送上门来的人，自然是好用的。”江月恒咬牙切齿，“不过国师为何帮本宫？本宫的妹妹当时名声好得很，若是嫁进文王府做侧妃，对江家，对朝廷，也是有好处的嘛。”

　　“那怎么能一样呢？”濮月挽起自己的袖子，抓了一块点心放入自己的嘴中细细咀嚼，“江月窈，姿色平平，远不如王妃，出身更是不如王妃高啊。”

　　这等说法，可无法说服江月恒。

　　“你既然也懂得玄学，想必是算到了什么。不如来跟本宫说说，你选本宫，一定不止方才说的那些个出身之类的缘由吧。”

　　江月恒看也不看濮月一眼，索性阖眸，她总觉得越看此人，眼睛越疼，心也越累。

　　“好说，好说。”

　　濮月轻拍两下身手，转眼之间，江月恒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副星宿图，放眼望去，居然只有他们二人。

　　“红袖呢？”江月恒警惕起来。

　　“王妃不必如此谨慎，现在看到的，是王妃与臣的精神体一块离了尘世，红袖那等凡人，怎能够进来？”濮月道。

　　江月恒不屑睨他一眼，不就是灵魂出窍嘛，其实对现实的情况没什么影响。

　　现实里头，从红袖的角度看，江月恒只是在平静跟濮月聊天，并无任何的异常。

　　濮月稍稍移动了江月恒眼前的一颗星辰。

　　“王妃请看，臣算到王妃居然是个奇人，五年前虽然蠢笨了些，但是五年之后却不知怎么着就变得聪慧起来了，并且极有可能帮着文王殿下夺得那至尊之位呐。”

　　濮月手中的星辰正是紫微星，他说着，满眼含笑望着江月恒。

　　江月恒心中虽膈应，却也明白濮月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顾文鸯将来，就是皇帝？”

　　她如今虽然帮着顾文鸯夺嫡，但说到底没这么顺利，最后能不能成，还是要有几分运气的。

　　“诶，王妃此言差矣，何止是称帝呢，文王爷那可是千古一帝呐，臣这也是极早效忠新君新后罢了。”

　　“放肆！”江月恒面色不善，“如今陛下尚在，何来新君？国师大人在陛下面前，可休要胡言乱语啊。”

　　濮月看江月恒隐隐有发怒的意思，也不慌张，反而淡定得很，手一扬，眼前的景物便变了。

　　“天机不可泄露。陛下虽然问过臣，日后这江山应该交到谁的手中，可臣都没有回答，如今臣回答了王妃，自然是要遭天谴的，为了将损害降到最低，不如王妃与臣斗一斗法如何？”濮月问。

　　“荒谬至极......”岂料江月恒还未说完，嘴巴却突然不受控制改了口，“斗法？本宫期待得很，本宫就要看看，你能比本宫厉害到哪里去罢了。”

　　话音落下，江月恒脸色大变。

　　再回过神时，两个人已经回到现实之中，她的意识清明，眼前的茶水还是原来的模样，动都没有动过。

　　她方才怎么就同意了。

　　她不想同意的！

　　跟这样的人斗法，她是嫌命太长了还是怎么着。

　　“王妃怎么了？”红袖忧心看着江月恒，她看得出来，江月恒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哼......真是好手段。”江月恒面色如霜，“自然如此，本宫也不好反悔了，咱们走着瞧就是了，不知国师打算如何与本宫斗法？”

　　“王妃且等着就是了，马上就有机会了。”濮月幽幽的声音传来。

　　江月恒扫了那茶一眼，转身就带着红袖离去。

　　“臣，恭送王妃。”濮月跪地。

　　江月恒的脸色难看，唐堂看了连问都不敢问，直到回到雪月楼她的脸色都没有好转。

　　江小团都忍不住凑过来问了：“月姐，你这是怎么了？是顾文鸯要纳小妾了还是怎么着，这般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