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年终祭礼
“陆兄,我方才见你桌上,不曾有茶,只有酒,我是个好酒之人,去茶馆也要喝酒,那陆兄是为何啊?”
江月恒挑眉问,演足了江湖人派那劲。
“唉,还能为何,路不顺,便要喝上几杯,消消愁,降降火。”陆沧鸣又是一饮而尽,“我看姜兄尚且年轻,不知在何处从事?”
“我啊?”江月恒指指自己,直摇头,“我就是个混混,在文王......哦,是文侯府当陪读混日子的,谁知道那个侯爷犯事,被冷落了,如今侯爷是茶饭不思,就在想那什么侵地案的细节了。”
一听提起了顾文鸯,陆沧鸣便谨慎起来。
他向来不爱和这些王公贵族打交道的。
要不是因为母亲是清河郡主的缘故,他是一个谄媚的门生都不见!
“侯爷还查细节呢,怎么?难道此事,侯爷冤枉?”陆沧鸣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我哪知道啊,侯爷天天跟夫人喊冤,至于是不是真的冤,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我们侯爷的为人嘛,我还是能打包票的,估计十之八九,含冤了。”
江月恒敲敲桌板,小声起来,朝陆沧鸣勾勾手指。
陆沧鸣凑近了些。
“侯爷一向在外带兵,庄子里头的事情他都不爱管,夫人也不管,说不定真的有人借此生事也未可知啊。”
陆沧鸣细细想了一阵,好似确实如此。
本来城郊侵地案一事便有许多的疑点,奈何人证死了,死无对证,就不了了之了。
重要的是,陛下不想查了,就只能让文侯受这个冤屈了。
“原来是这样。”陆沧鸣所有所思看着江月恒,“怕不是侯爷特意让你前来告知在下的吧?请公子回去告诉王爷,在下绝不党附,不参与党争,不结党营私,侯爷还是另寻他人吧。”
江月恒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反正她也不着急,此人那执拗的性子,急也急不来了。
“陆大人怕是误会了,侯爷跟陆大人难道相识?”江月恒问。
“不识。”陆沧鸣摇头。
“既然不识,侯爷又怎会得知大人的行踪?难道大人常来这茶馆?”江月恒又问。
“非也,今日第一次来。”陆沧鸣又答。
“那不就成了,侯爷与你不相识,又不清楚你的行踪,今日多半是碰巧罢了。诶,陆兄啊,方才我与你说的那些,你可不要随意告知他人呐,不然我就要......”
江月恒做了个掉脑袋的手势。
陆沧鸣自然明白,他有自己的原则,不至于将道听途说的事情都告知他人。
瞧着时辰不早,陆沧鸣便以处理公务为由告辞了。
“夫......姜公子,你干嘛跟陆大人说那些啊?吓死小的了。”红袖站在一旁,冷汗出了一身。
“唉,别急,这些都会成为陆沧鸣心中的刺,一根对上头越来越失望的刺,失望多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站到侯爷那边了。”
要对付这等顽固,江月恒有的是法子。
“走,回府。”
江月恒已经起身,正要往回走,便听到人群之中议论纷纷,不由得停住,仔细听起来。
“听说了吗?年终祭礼,皇后娘娘好像不能去了。”
“可不吗?听说娘娘病得蹊跷,今年是贵妃娘娘代替皇后行天地之礼。”
“贵妃娘娘?可是宁王生母?”
“正是啊,皇后多年无所出,宁王又得圣宠......”
接下来的话里江月恒一句都没听下去,拉着红袖赶紧跑出了茶馆。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拉拢皇后!
回到侯府后,江月恒直奔顾文鸯的葳蕤轩而去。
“侯爷!好消息,要不要听听?”江月恒一身男装,大摇大摆就进书房,行的也是男子之礼。
顾文鸯一愣,盯着她目不转睛,差点忘了回话。
“夫人请说。”
“年终祭礼,皇后病了,宁王之母要代替其行礼,或许这是个好机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江月恒苦口婆心。
“什么?居然是秦贵妃代替母后?”
这回可轮到顾文鸯不舒服了,虽说他也不喜皇后,可是要让他看到秦贵妃代替皇后行礼,那可是能气死他。
“夫人说得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母后以往待本侯还算好,虽说在宫里头难免与母亲有所摩擦,比起秦贵妃,母后已经很好了。”
顾文鸯此话不假,皇后毕竟是皇后,可不像秦贵妃小家子气,登不得大雅之堂。
“宫里头的事情交给星儿去办吧,不过......你觉得此事的结果如何才算合理些?”顾文鸯问。
“自然还是由皇后出面祭礼,气死秦贵妃。不过皇后病得蹊跷,团子有医学天赋,不如让他随同张院判一同入宫,也好试一试他的胆量与造化。”
江月恒这回可谓下了血本,连自己的儿子都赔进去了。
“你舍得吗?”顾文鸯惊讶得笔都要拿不住了。
“哼,江小团是我的儿子,就让他见见世面。”
江月恒得意得很。
“还有,今日结识了陆沧鸣,他估计也会在此事费心,毕竟秦贵妃之上,还有一个端皇贵妃呢。”
顾文鸯愣住,宫里头的事情他怎么能忘了!
“来日朝廷之上,陆大人若有难处,侯爷记得出手相助就是了,不过不可太过刻意,这人......性情古怪。”
江月恒实在不放心顾文鸯那个武人头脑,又叮嘱了一遍。
“夫人放心吧,本侯定会尽心尽力。”顾文鸯挑眉,夫妻二人难得如此和谐,看得门口的唐堂直呼幸福,终于不用看侯爷跟夫人打架了。
翌日,太和殿。
众人以为,年终祭礼的事情就要完结了,陆沧鸣却不紧不慢跳出来启奏:“陛下,臣认为不妥。”
明帝心生不悦,忍了:“何处不妥?”
“贵妃娘娘之上还有端皇贵妃,皇贵妃虽无皇子,可育有公主成年,无论是资历还是位份,秦贵妃都差了些。”
陆沧鸣是个古怪性子,朝廷之上,人人皆知,不由得都不愿意搭理他。
明帝也懒得搭理了,人家礼部尚书沈从知都没他陆沧鸣这么多屁事。
岂料顾文鸯抬脚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陆大人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