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清醒
“恒儿!”
顾文鸯尚在昏迷之中,烧得模糊,嘴里一直在呢喃着江月恒的名字。
箬曦正在为他换药,见此不得不感慨顾文鸯情深义重。
“听闻王妃与王爷感情极好,还生了一个世子。王爷为了王妃,都要豁出自己的命去了。”
黎堂主听后正要接话呢,就看到罗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忙起身行礼,又被罗云制止。
“非常时期,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王爷情况如何?命保住了没有?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罗云看着顾文鸯躺在塌上还未醒来,何尝不着急,现在知道自己的外孙女没事了,这要是外孙女婿出了点什么事,可叫他如何对得起外孙女。
“大将军放心,王爷无碍,人只要醒过来就可以了。现在梦中呓语,也是正常的。”箬曦语气平淡,无论出多大的事情,她总是这样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心生波澜,“至于后遗症,只要后面休养得当,是不会落下什么毛病的,大将军尽可安心了。”
罗云长叹一大口气:“安心?老头子我哪里就能安心了,恒儿是没有事情了,可如果王爷出了事情,让恒儿以后怎么办啊?”
他又不是瞎子,看得出来,江月恒是中意顾文鸯的,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夫妻二人之间的误会才解开,眼下正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大将军还是不要过度悲痛了,否则王爷醒来,看到大将军与王妃都倒下了可怎么了得?”黎堂主劝慰起来,他与罗云年纪相仿,最是明白罗云此刻怜惜后辈的心情了。
罗云也不忍心看了,眼下军中还需要他来撑着,回到京城前,他说什么都要守着。
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所有人都无比精神,跟原来散漫的状态不同,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不敢轻易放松,生怕又出个什么大事来。
罗云刚离开不久,顾文鸯的额头上就出现了许多的细汗,并且一直在模糊喊着江月恒的名字。
箬曦总觉得这样下去不妥,应该想个法子让顾文鸯平静下来才好,正要出门去给顾文鸯配药时,顾文鸯突然从塌上坐了起来,两眼一睁,大喊出口:“恒儿!”
这一动可不就是牵动了伤口,疼得他正要倒下,又想到昏迷前已经不省人事的江月恒,他是一刻都坐不住了,慌慌张张就要下榻去。
“王爷稍安勿躁,王妃一切安好,王爷你的伤口……王爷!”
箬曦根本拦不住顾文鸯,便给了身后的云川一个眼神。
“劳烦云公子看住王爷,别让王爷磕着碰着了,不然这才刚好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云川明白,他佩服箬曦的医术,更佩服她的心性,“箬曦姑娘放心,我这就去。”
说罢,他扯上披风就跟上了顾文鸯,将其披在顾文鸯的身上,稳稳扶住顾文鸯:“王爷慢些!王妃无恙,一切安好,只是还在昏睡着罢了,倒是王爷你……你千万注意自己的身子啊,红袖姑娘!”
云川见顾文鸯大步上前,走路踉踉跄跄的冲进去,他担心还未见着江月恒呢,顾文鸯就又先昏过去了,便赶紧喊起了红袖的名字。
红袖是极为明白的,刚掀开帘子就差点跟顾文鸯撞到了一块,好忙跪下来请罪。
“王爷稍安勿躁!王妃安好,乃是文王府之福,王妃需要静养,王爷别发出太大的声响才好!”
顾文鸯看都不看红袖一眼,直接就扑到了江月恒的面前。
看江月恒脸色红润,唇色也逐渐恢复过来,他还有些恍惚。
“恒儿……”顾文鸯激动得泪水都控制不住了,堂堂军营副将,当朝王爷,居然落泪了,说出去还真是没人相信。
他紧紧握住江月恒的手,将其贴住自己的脸颊,低声哽咽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恒儿了。”
灵魂状态的江月恒早在顾文鸯跌跌撞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顾文鸯醒了,此刻看着顾文鸯在自己身子面前哭,心中还是很动容的。
就连她以为灵魂体不会落泪时,都出现了意外的惊喜,这不,她的眼眶也在发酸,随同顾文鸯一起哭起来。
“傻,本宫福大命大,见自然是要见的……只是你看不见本宫的样子罢了。”
江月恒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顾文鸯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顾文鸯的脸。
她也不意外,现在她除了自己的身子之外,谁也触碰不到。
罗云听闻顾文鸯一醒过来就去看江月恒了,担心他一时控制不住,又冲来帐篷里头,看到顾文鸯正趴在江月恒的榻前哭,他不知为何突然很是欣慰了。
当初罗倩娘死的时候,江复都不见得如此难过。
可见他的外孙女,是嫁对人了。
红袖等人很是知趣退了出去,不再此处打扰他们,可她却一心一意都牵挂着唐堂的伤呢。
帐篷内,罗云坐到了一旁:“王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这次你们夜中遇刺,极有可能是南楚人干的。”
“不像。”顾文鸯直摇头,望着江月恒如初的脸颊,他突然想起那夜湖面,有东西挂住江月恒脚的事情,“只怕本王与王妃去河边泛舟的事情,被他人算到了。”
罗云错愕:“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是一时兴起才想到要去王妃泛舟河面,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唐堂,一个是红袖。唐堂是本王从小到大的贴身侍卫,不会出卖本王,断然不可能是他。红袖更是王府一等女使,最得王妃信任。”
话虽如此,可罗云还是放心不下。
“王爷,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会的。”顾文鸯直接否认,“因为一开始不让他们伺候……本就是本王与王妃好意,看出他们彼此之间情投意合,想要撮合他们,他们断断不可能出卖咱们。就算出卖……所有的事情,也不可能安排得如此周到。”
顾文鸯想起当夜的事情,只觉得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