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变脸艺术家顾瀓沢
树倒是容易爬,从树上到墙头也是小菜一碟,只是这……这将军府的围墙未免也太高了些!
褚云遥扭头看向正靠在树边打盹的绿真,又看了看方才爬上来的路线……原路返回有些困难。
她就这样卡在墙头骑虎难下了?
正在褚云遥急得抓耳挠腮之际,一袭妖娆的红衣出现在她的眼中。
褚云遥眯着眼睛远远望去,那人可不就是昨日拉着自己吃茶的苏毗嘛。只不过他旁边似乎还走了个白衣服的……
“那是??”
苏毗凤眼微眯,远远瞧见将军府外围的墙头上有个人正疯狂地冲自己的方向招手。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将军府迎接客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苏公子,苏公子!”褚云遥扒着墙小声喊道。
…………
喊了好几声他也没反应,看来是没听见了。
距离太远,她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能引起苏毗的注意,可转眼苏毗却低头朝这边走来。
眼见着那二人越来越靠近了。
“苏公子,苏公子!”褚云遥折下一根树枝扔向苏毗:“苏公子,接我一下!”
“褚二小姐?”苏毗走近一看,这跟只猴似的扒在墙头的……居然是褚云遥!
然而褚云遥余光瞥见在树下打盹的绿真似有转醒的迹象,一看见苏毗已经发现了她,两眼一闭,跳了下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毗看见褚云遥从树上一跃而下之时居然连忙躲开了!褚云遥只好在慌乱中伸出两只手死死环住了一根木头桩子。
苏毗你个混蛋!
褚云遥闭紧了眼睛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是这命运……也安排地太久了吧???怎么还没有落地??
没有感受到与地面撞击带来的痛觉的褚云遥渐渐恢复理智。
咦?
这奇妙的落地姿势,还有这奇妙的体位。
她被人接住了,准确来说,她现在是以公主抱的姿势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两只手还搂着人家的脖子。
我的天,原来那“木头桩子”是人的脖子!怎么会有人的脖子那么硬,还以为是受潮的木头呢。褚云遥迟迟不敢抬头,内心却开始丰富多彩起来。
“抱够了吗?”头顶上传来一个厚重冷冽的声音,褚云遥依稀觉得很熟悉。
这……这不是那天的变脸艺术家吗!?
褚云遥抬头望去,正是几天前祈福大典上那个白衣男子,她本能地挣扎了起来。
男子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双手轻轻一卸力,褚云遥便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你……你敢摔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褚云遥被摔得生疼,感觉屁股都快裂开了。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使了几次劲都以失败告终。臀部上方的刺痛告诉她,大事不妙。
“二小姐没事吧?”苏毗见状连忙上前询问。
“没事,轻微骨裂而已。”褚云遥如今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当前情况下如果只能求助他们俩其中的一个,她宁愿选择苏毗:“苏公子能否搭把手呢?”
“嘁,寻常女子就是骨折都能疼晕过去,褚小姐骨裂都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如此荒谬的谎言,你当苏公子与我都是傻子吗?更何况,男女有别,褚小姐身份如此尊贵,出门怎么也不晓得带丫鬟呢?”
白衣男子的一串冷嘲热讽,将苏毗已经快碰到褚云遥的手生生拦了回去。
“……公子,我到底哪惹到你了,为何偏偏要对我一个弱女子恶语相向呢。”
褚云遥微笑抬头,牙都快咬碎了。
“呵,褚二小姐厚颜无耻的程度,真是不断刷新了本王的认知。”
那人冷着脸,冲着褚云遥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本王?
面前的变脸艺术家难道就是?五王爷顾澂沢???
管他是谁!
屁股都快被顾澂沢摔成两半了!他还有脸这么阴阳怪气地跟自己说话?
褚云遥肚子里的火已经窜到脑门上了,她一狠心,一咬牙,一只手撑地,身体在地上艰难地翻滚了一圈:
“哇!救命啊!衣冠禽兽欺负良家妇女啦!”
没想到褚云遥会当街哭了起来,白衣男子和苏毗同时感觉眼皮跳了一跳。
苏毗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奴家已有良配,二位大爷为何还不放过奴家!!呜呜呜呜……我的盆骨骨裂了!!!好疼啊……好疼……呜呜呜呜……”褚云遥见已经有百姓注意到这边,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苏毗和白衣男子的“罪行”,一声比一声凄惨,颇有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气势。
“莫要管她,我们走。”
白衣男子扶额,忍着额头一跳一跳的青筋,招呼苏毗同他离开。
褚云遥怎会让他如意?她身子一斜,两手死死扣住了白衣男子的脚,并且哭得更厉害了。
好一个气质清奇的女子!
苏毗向趴在地上死死抱住白衣男子的褚云遥投去了赞赏的眼光。
他们的周围早已围满了闻声赶来的路人,见状纷纷谴责苏毗和白衣男子当街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甚至还有几个正义感十足的路人扬言要将他们扭送官府。
当事人苏毗倒是看好戏看得不亦乐乎一脸悠闲之态,只是那白衣男子……脸色铁青地像将军府门前那凶神恶煞的铜狮子。
后来褚云遥是被将军府里的小厮抬回去的。
在树下打盹的绿真一睁眼便远远看见几个小厮抬着灰头土脸连路都走不了的褚云遥匆匆往院里来,她听到自家小姐受伤的消息差点没吓晕过去。
“快去通知将军!”绿真立即吩咐院里的小丫鬟去叫褚云深来,自己连忙奔去照顾褚云遥。
“快快快,把小姐抬到塌上!”绿真迅速收拾好床榻,命小厮将褚云遥抬进屋里来……
“小姐,您再坚持一下,奴婢已经命人去唤将军了,将军马上就会带着郎中来为小姐疗伤的!”
只见绿真的眼眶中有东西在打转,她一眨眼便有晶莹的泪珠落下。
“…………”
许是方才表演得太投入,褚云遥的嗓子都有些干哑,张了张嘴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阿遥!”
本在朝中议事的褚云深一听褚云遥受伤的消息,二话不说便向圣上告了假,顺便拉着宫中的王太医急急奔回府中了。
“阿遥没事吧?伤哪了?严重吗?疼不疼?……”褚云深一连串的询问像机关枪一样扫射着褚云遥。
跟褚云深一道进来的王太医年迈体衰,哪能跟得上身强体壮的褚云深的脚步,自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偏偏连大气都不敢喘。
“咳咳……咳咳咳咳……”
褚云遥清了清喉咙里的痰,艰难地开口,声音十分沙哑:“只是摔到了尾骨,没啥大问题。”
“何为“没啥大问题?”为兄可听说阿遥是被抬回来的!”
“将军,二小姐确实是摔伤了尾骨,导致短时间不能行走,只需配上几副跌打损伤的膏药,不日便能恢复行动。”王太医自觉地隔着衣料上前查看褚云遥的伤情。
什么盆骨骨裂,都是褚云遥的“戏剧效果”夸大其词编出来吓唬人的,不把事情闹大,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怎么对得起她此时疼痛难忍的尾椎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