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星满天,微风轻拂霜满地,夜凉如水,寒意渐深。
沈离身披月华银辉,如闲庭信步般在药园中漫步。
白日里虽已确定了药园中没有危险,也无任何动物出没的痕迹。
但为保万无一失,为防百密一疏,她专门在夜晚时来药园详细探查了一番。
观察的结果也让她甚为满意,日夜皆安。
“再观察几日,我就能彻底放心了,到时带家里的孩子来建栋木屋。
冬天若是山外太冷,来这里长住也无不可。”
沈离满意的四下环顾,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准备再待一会儿,就赶紧回空间好好睡一觉去,这一天下来她可是累的不轻。
虽然这几天她身体经过了温养淬炼强化,已经改善了许多,不再如从前那般瘦弱无力。
可经过一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也是很疲乏倦怠的。
此时已月上中天,正当沈离收回环顾周围的视线准备回空间时。
倏然,一处陡坡上方的山壁前有一抹流光忽隐忽现。
吸引了沈离的视线,让她霎那间睡意全消。
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处,眉心深锁的思忖着要不要上前一探究竟?
略迟疑了几息,沈离缓步朝着那处陡坡走去。
“既然遇见了,那就看个清楚,若等到明天白日里再去看,万一不见了,岂不是错过了此时难得的时机?”
沈离心中打定了主意,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几分。
离开了平坦的药园,踏上了崎岖难行的陡坡。
翻手拿出了强光手电筒,另一只手中正紧握着小巧的手枪,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圆月高悬,驱散了山野丛林里的黑暗。
尽管她现在五感都强化了许多,视力变化最大,在黑夜中也能视物。
可夜晚一旦有异常时,光源不离手已成了身体本能。
再加上有武器防身,去探一探那究竟是何物在发光,也有了足够的底气。
沈离逐渐靠近山壁后,发现这里爬满了藤蔓。
她找了根树枝拨开了藤蔓,才发觉这里竟别有洞天。
一人多高,两人多宽的山洞口处,一层白色的光芒在月华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沈离伸出了手中的树枝在洞口戳了戳。
发现毫无阻隔,她又伸出手在洞口探了探。
什么也没摸到,只觉手如穿过了泡泡般,破开了层无形的光罩。
随后她迈步走进了漆黑的山洞,随着手中光束的指引。
看清了这是个不大的山洞,发现这里倒是挺平坦干净。
里面没有碎石,脚下也没有坑洼,更无一丝动静。
再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目之所及豁然开朗。
“这里的石室,和药园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吧?”
沈离越往里走,发现来到了一间宽敞简陋的石室内。
宽敞,是因这间石室都快与沈家小院差不多大了。
简陋,因这偌大的石室里只有一桌一凳一石床。
空空荡荡又静的诡异,显得周围格外幽寒阴森可怖。
沈离在看清此处后,却心情极好的笑了。
“还真是个好地方啊,有些东西可算能派上用场了。
我得去想想放些什么在这里?让发现的人既惊且喜而不违和。”
话落沈离迅速退出了石室,还没出山洞就进了空间。
原本准备去会周公的计划也泡汤了,一心投入了书房内。
这一激动啥困倦疲乏睡意全没了,比喝了特浓咖啡还精神。
*
山下,沐浴在月光中的沈家小院,静谧又安详。
如银霜般的月光,无孔不入的透过木窗撒落在了漆黑的屋内。
木床上此时本该陷入好眠的身影,正辗转难眠。
时不时还神色隐忍又焦虑得透过窗缝看夜色。
只觉度日如年,这天怎么迟迟不亮呢?
在他又翻了几次身时,睡在另一侧的二郎发觉了。
强忍着疲惫和困意,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四郎,你又饿了吗?床头的篮子里有果子。
快去吃些,吃了就赶紧睡,这深更半夜的,你动静小点儿。”
话落,二郎再也忍不住阵阵袭来的困意,很快又陷入了沉眠。
“二哥,我知道了,你快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四郎轻声回道,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知道二哥应是太困已睡着了。
“咔嚓!咔嚓!”细微的啃咬咀嚼声,在静谧的屋内响起。
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动静却无法避免。
四郎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吃掉了床头竹篮里的果子。
尽管他已经这般小心翼翼了,五郎还是被这动静吵醒了?
五郎无语的听着又开始吃东西的四郎,隐晦的叹了口气,也没出声打扰。
四郎自从早晨发生了那变化后,就一直饥饿难耐。
吃了多少东西也无法完全吃饱,一天都吃五六顿儿了。
到此时深更半夜竟然又饿了,也不知家里的食物够四郎吃几天?
五郎一想到此处就忍不住担忧,他这般能吃该如何是好?肚子应该不会撑坏吧?
还不等他想出个结果,四郎那边的动静停了。
不多时,屋里便安静的落针可闻,四郎已经睡着了,只听得到平稳的呼吸声。
五郎却自从被吵醒后,就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久久无法入睡。
担忧着还在山里的大姐,更担忧仿佛永远都吃不饱的四郎。
五郎从小便与众不同,沉默寡言,性子孤僻。
心智也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很多事情他都懂。
虽然没说出口,心里却想了许多,只可惜年龄太小。
有些事虽想到了,可年仅七岁的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心里思虑着,然后努力长大,为这磨难重重的家里多出一份力。
所以他从五岁起,便一直跟在二哥身后。
二哥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二哥无论学什么他也一直跟着学。
可他还是太小了,能做的有限,就只能想得周全些。
二哥想不到的,他都牢牢地记着,希望能随时帮上忙。
其实他也挺想像四哥那样,忽然就长高长壮了。
很多事情就不用再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他又很担忧四哥那像无底洞一样的胃口。
五郎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感觉人自岀生后,只要活着,怎么就那么多坎坷呢?
夜越来越深,辗转难眠的却成了五郎。
他思绪纷杂间想了许多,直到天将黎明才沉沉的睡去。
却不知他刚睡着,那让人担忧的四郎又被饿醒了。
饿的心里发慌的四郎,只觉这一夜可真漫长啊!怎么就过不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