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元望、元望、他、不见了。”萧玉茹泪眼婆娑的抓着关延续的手臂,一时间忧心如焚。
都怪她,把儿子弄丢了,怪她当时只牵着元回的手,应该把元望也牢牢抓紧的。
这样就算当时再混乱,元望也肯定不会丢。
关延续心里也担忧,可他却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妻子恐怕会更加惊惶无错。
只得缓声宽慰。“别慌!随我去接你们的那人,已经去找元望了,肯定能将人寻回来。”
若是不能,他就折返亲自去寻,总之,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弃亲子于不顾。
就算元望落进龙潭虎穴,他这个做老子的也得去将人捞回来。
萧玉茹慌张的追问。“那人是否可信?本事如何?能不能应付得了高手如云的萧家?万一元望被困在了萧家该如何是好?”
关延续忙沉声坚定道。“肯定可信,这是我亲外甥特意请来寻我的人。
既能带着我悄无声息地出入萧家族地,又能将我们送来此处,岂是泛泛之辈!
你放心,就算元望真的被困在了萧家,我相信他也定能将元望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萧玉茹却怎么也无法放心。“可万一呢?就如我们刚才所经历的那般。
万一有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故,让元望陷入了险境,那人却救不了该怎么办?
夫君,让我回去寻元望吧,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就算一命换一命,她也要把儿子找回来。
关延续摇头拒绝。“不可,我们好不容易才逃离那里,此时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咱们再等等,再过半个时辰元望若还没回来,我便去寻。”
只是这次若被困住,再想脱身可就难如登天了,可为了儿子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萧玉茹心痛如刀绞。“让我去吧,夫君,让我去吧,你留下看着元回和元元。”
刚出虎穴,若再折返,将要面对怎样的处境?她心里明镜似的。
恐怕再无逃离的机会了,可她却非回不可!
那齐莹对她恨之入骨,若不是有族中长老维护一二,她恐怕早就在萧家活不下去了!
就算如此,她这些年来也过的战战兢兢,对上齐莹从来都是隐忍退让,做小伏低。
退到这个地步,儿女还是要因她矮人一等,处处受欺压,常常被辱骂。
她实在不敢想象,元望若是在她潜逃的情况下,落在了齐莹手中,还能不能有命活着?
可这些夫君都不知道,以往也不敢和他细说,因为知道就算说了也没用。
她与齐莹之间的仇怨根本就没法化解,只要她还留在萧家,便只能忍着,连累儿女也跟着受委屈。
思及此,萧玉茹顿感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差一点,儿子就能逃脱了,以后再不用受人欺辱打骂了。
偏在这时,儿子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让她恨不得立时就回萧家寻儿子去,还如何能放心?
元回,元元,见哥哥丢了,娘亲又哭了这般伤心,也忍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
“都怪我,是我没能抓紧大哥的手,不然大哥肯定不会丢的。”元回微垂着头懊恼地说道。
眼泪更是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哭得伤心极了。
大哥若是找不到了该怎么办?他以后是不是就再也没有大哥了?
被人欺负时,是不是也没人帮他,没人护着他了?
若有人欺负妹妹和娘亲又该怎么办?他一个人肯定护不住啊!
大哥比他聪明,比他会打架也比他会说话。
若是非要有一个人逃不出来,元回真想用自己把大哥换回来。
大哥比他厉害多了,一个人肯定也能护的住妹妹和娘亲。
元回越这般想着就哭的越厉害,哭得身体一抖一抖的。
萧玉茹和元元此时已经抱在了一起,哭的停不下来。
一时间,厅内尽是娘仨的哭声,听得人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关延续被这娘仨哭的心里分外不是滋味,也更加的恼怒憎恨萧家。
他好好的一家人,现在生生的少了一个,他心里的难过不比任何人少。
可他是一家之主,是妻儿的主心骨,无论如何都得稳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若是可行,关延续也恨不得不管不顾的哭一场。
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且还丢了个儿子。
此刻听着妻子和孩子们伤痛的哭声,心里如有刀割似的难捱,可他还得强撑着。
不然若他都撑不住了,这个家岂不是更没了主心骨!
关延续微仰着脸,紧抿着唇,红着眼眶眨了眨眼,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微微颤抖。
没再劝说什么,任由妻子和孩子们以哭泣宣泄心里的惊惧哀痛!
半晌后,听着哭声渐渐弱了下来,他将妻子儿女都揽进了怀里轻声安慰。
“一切都会好的,元望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我们一家会好好的,齐齐整整的一个也不能少。
放心……放心啊!我绝不会丢下元望不管的。”
与此同时,望海城萧家,秦正打量着面前拦截他的两位老者,发现竟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估计拼尽全力也无法将关元望救回?
心念一转,变换了策略,眼看着关元望受伤被抓也面不改色。
反倒无动于衷的负手而立,冷眼旁观着他被带回了萧家。
傲然的丢下了一句。“望海城萧家,不过如此。”
面上的蔑视表露无遗,话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话落飞身而去,速度极快,嚣张狂傲的令人恼怒。
略瘦削的老者想要去追,被另一位圆胖老者抬手制止。
“穷寇莫追,小心是调虎离山之计。”
瘦削老者恼怒地一挥袖。“那就任由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宵小之徒,在我萧家撒野而无作为?
我辈今日之后岂不是要沦为望海城笑柄?”
萧家近些年来人才不济,本就逐渐式微,若经此一遭恐会威名锐减,以后会越发镇不住那些个魑魅魍魉。
圆胖老者捻须轻叹。“萧家今非昔比,损失不起。
这人连我都看不出深浅,恐怕你我联手也不敌。
到时不止威名受损,而是威严扫地了。
回去吧,先查清今日事端因由,再议应对之策。”
怎料他话音刚落,立有轰隆巨响传来,两人回头一望面色大变。
“不好,有人擅闯主宅。”
两道身影疾速而去,各处在外搜寻的守卫也迅速撤回。
然而却无法阻止,各处青烟滚滚,爆炸声此起彼伏。
各处院落街连倒塌,仆从护卫受伤无数,衷嚎痛呼声夹杂在轰隆巨响下,显得异常微弱。
恰在此时,一道微弱的蓝光飞速遁去。
片刻后,又有十几道身影甩开萧家守卫的纠缠互相掩护着撤离。
徒留被毁了大半的萧家,一处坍塌的院落里,几个小少年被困在废墟下,躲在狭小的空隙里惊惶的瑟瑟发抖。
惊恐的看着离他们三步之遥的萧家二少,只见他双腿被压在了梁木下,浑身染血,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生死不知。
几十个仆从在废墟外惊慌的呼喊,徒手挖掘寻找。
“少主,您在哪儿?应一声啊!”
废墟内的少年却都缩成了一团,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因他们头上有好几根梁木正摇摇欲坠。
一出声便有灰尘刷刷落下,稍有动作,梁木便会剧烈摇晃。
恍若悬在头顶的大刀,一旦落下,他们便性命不保。
一贯嚣张狂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年,皆在此刻尝到了胆战心惊的恐惧。
远离望海城后,一道微弱的遁光落在了一处开阔的高地上。
高大的身影微曲,看着怀中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孩子眉头拧起。
随即他右手扬起在孩子身上拂过,微弱的绿光闪现,一道道狰狞的伤痕逐渐愈合,逐渐恢复如初。
只有破损的衣衫上血迹斑斑,昭示着他受过伤的痕迹。
秦正轻拍了拍他还略有些苍白的小脸。“哎,小子,醒醒!”
关元望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失去意识前,感觉很痛很痛,想着自己这回肯定会死,应该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当再次醒来时,发现身处陌生的地方,正抱着他的人也很陌生。
关元望感觉身上不疼了却很冷也不知他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是谁?”
他知道人死以后是冰凉的,想来鬼应该也是冷的。
这人身上是热乎的,应该不是鬼吧?
秦正下意识面带笑容,温和回道。“我是随你爹一起去接你的人,你爹是关延续,你娘是萧玉茹,你是关元望,对吗?”
关元望点头。“我爹娘都走了吗?”
秦正。“我把他们送走了以后,受你爹之托!特意来找你的。
你把身上破损的衣衫换了,免得你爹娘看见担忧,换好以后我带你去找爹娘。”
关元望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替换的衣衫?”
秦正轻笑。“我亲眼看见你装进袖口的荷包里,当然知道。”
关元望。“你那时就在我们家?怎么一直没看见你?”在我们一家被追时也没出现。
秦正。“贴了隐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