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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虎落平阳被鼠欺

总有人叫我太子妃 青葵小妖 2425 2024-07-11 19:29

  我的心神,一时无法从曹彬的离世中抽离过来。

  今日是曹彬大喜的日子,他没有洞房,为我来这个地方,却丢了性命。

  我无法平息自己的内疚和悲痛。

  看着宇文弘诺离去,臂弯里那千娇百媚的身影,我心中已然麻木。

  两个侍卫将我架起,扔进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子里。

  这里应该就是宇文弘诺口中的柴房。

  柴房没有窗,也没有灯,里面漆黑一团。

  当我跌倒在一堆干草之上,草堆里立刻四散奔逃出十几只吱吱乱叫的小耗子。

  其中,我听到一只耗子小心翼翼呼喊着:“十六!十六!你在哪里?”

  立刻有一个声如蚊蚋的小耗子在我身子底下回应:“我在这里!”

  声音语带颤抖,我身子下面也跟着微微一颤。

  我慌忙欠身,一只滚瓜溜圆的小耗子,闪电一般从我身下飞奔而出。

  出于好奇,我伸手去拦。

  那小耗子被我紧紧攥住。

  小耗子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珠,紧紧盯着我,随即张开小嘴,露出尖厉细密的小牙,对着我的手就是一口。

  我吃痛松开,它飞也似的不见了踪影。

  躺在干草堆里,我又累又乏,不一会就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身体和脸都有些痒,然后又有些痛。

  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睁大眼睛看四周。

  一大群小老鼠,正围着我周身啃咬撕扯。

  我身子一震,几个胆小的耗子松嘴不动了,胆子大的仍在继续啃咬。

  心中有一种不祥预感,我慌忙起身,伸手去拍最近的那几只耗子。

  耗子们唧唧歪歪开始陆续从我身上离开,鼠群中,我似乎看到了那只肥头大耳的硕鼠。

  此时天色已开始发亮,破旧不堪的门扉,有蒙蒙天光射入,渐渐驱散一室墨色。

  那肥大硕鼠雄赳赳气昂昂地立于我的面前,指着我鼻尖问我:“遭报应了吧,落到我的手里,你也有今天?”

  我身上受到的咬伤太多,身上衣物也被它们撕咬得凌乱不堪。

  强龙不斗地头蛇,我忍住疼痛,强递了一个笑脸,语带哀求道:“鼠,鼠妹,咱俩也算旧识,我虽欺骗过你,但却没有伤害过你,干嘛向对穷凶恶极的敌人一般代我?”

  硕鼠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明明本人就是太子妃,那个死男人的大老婆,隐瞒于我不说,还不善待收留我这侧室及子女,我不咬死你才怪!”

  我闻言,叹了口气,道:“鼠妹,你真真可是冤枉我了,你看我也是仅顶了一个太子妃的头衔,实则连个与殿下讲话的机会都没有。殿下他前一段时间并不在府上,目前虽回来了,你也目睹了我的境遇,一个连自己都善待不了之人,又如何善待你们?”

  硕鼠一听,似是有些动容,告诉我:“我去找那死男人,想告诉他,我为他生了16个崽崽,谁知那时他正喝茶,端起手上茶盏劈头盖脸就向我泼来,幸好我跑得快,否则现在早被烫熟了,我这群可怜的我皇孙就没有亲娘护佑了!”

  我心感滑稽,暗道:也就你这只糊涂的硕鼠会以为你的鼠崽爹爹是宇文弘诺,你就不想你们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他又怎可能是你的什么。

  一想到宇文弘诺平日里那威严冷峻的外表,再看看眼前这肥头大耳稀里糊涂的硕鼠,我不禁失笑。

  不知如何才能给它解释清楚,宇文弘诺不可能是它鼠崽的爹爹,也免得它下次再去盲目攀亲,真的被烫死。

  虎落平阳被鼠欺,基于目前我不得不在这柴房委身,如果说得太过唐突,也许会激怒这硕鼠,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为当下安稳着想,我只好采取权宜之计,便道:“既然我二人都是他不喜之人,又何须自相残杀?我二人应联手,寻求立身之策才是。”

  硕鼠无知懵懂的鼠目转了转,点头应到:“你所言也不无道理,我看你在这府上住着这么破旧不堪的房屋,想必也是个不得宠的,纵使让你去他面前替我说句话,没准儿还会帮倒忙!”

  我使劲点头,心道总算是令它消除了一些敌意。

  它接着问我道:“殿下刚刚回府,就着急去寻的那女子,为何与你有着一般无二的容颜?而你现在为何又是这般模样?你的假脸皮刚被我鼠娃咬破。你放着自己的脸不要,戴着别人的脸做何?”

  闻它此言,我满心是泪,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做何解释。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难怪感觉凉丝丝的,有些漏风,原来是易容被鼠啃破,心道,这宇文疆所言上好的易容材料也不过如此,连鼠齿都扛不住,又何谈长久?

  在这府上以往都是扮演主子角色,不知他们对待阶下囚是如此不近人情。

  眼见日上三竿,连个送茶饭的人都没有过来。

  我扒着门缝四下望去,只见外面十分荒凉肃静,不见人影。

  心说,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难道不怕囚犯越狱?

  我推了推柴房门,推不开,硕鼠道:“外面锁着,别白费气力。”

  此时,硕鼠已从外面偷来不少乳酪、肉脯、糖果等吃食,正与一众鼠崽大快朵颐。

  这鼠辈就是鼠辈,没有丝毫礼仪可言,我一个活生生大活人坐于一旁,它们争抢进食津津有味,居然没有一只鼠肯让让我。

  它们之中,那只被称作十六的鼠崽,应为一窝鼠崽之中最幼的,也是最能吃的。它拱来拱去,专从别的鼠兄鼠姊口中争食,那猥琐贪婪的模样,让我阵阵犯呕。

  硕鼠见我在一旁,冷眼看她鼠崽进食时的嫌恶模样,纳罕道:“这都正午时分了,难道你都不用进食的么?”

  我心中一阵苦涩,对它摇摇头,室内难以言说的不明气味,也让人难以开口说话,恨不得掩鼻遁。

  一直到傍晚掌灯时分,我扒着柴房门缝换气,才于迷茫月色中,看到一抹亮光。

  一个熟悉身影,提着一盏灯笼,身后跟着几名小内侍,匆匆向柴房方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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