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佑樘过完生辰那日之后,郑蘋萍只要有去找朱佑樘,就都是去找他要出宫的腰牌。朱佑樘挽留过她许多次,但是她每次都是执意要走的,半点没有要留的意思。朱佑樘看着郑蘋萍的态度有点伤心,和她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但是她却是从来都没想过要为他留下来。看着真的挽留不了了,朱佑樘便开始躲着她了,不单自己不去同顺斋了,连郑蘋萍再过来找自己,他也都是躲着不见。
郑蘋萍便只好在乾清宫的外面逮朱佑樘,一连等了两三天了。第三天的傍晚,郑蘋萍等到自己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正打算回去先吃了晚饭再过来接着蹲守,却刚好朱佑樘竟然从乾清宫里出来了。
郑蘋萍赶紧追了上去,喊住朱佑樘。朱佑樘回头一看又是郑蘋萍,就知道她肯定在这附近蹲了许久了,沉默了一会儿,就屏退了身旁的人,带了郑蘋萍折返回了乾清宫。跟在朱佑樘身后的郑蘋萍闻到了朱佑樘身上的酒气,他刚才的晚膳喝酒了。
一回到乾清宫,站定。朱佑樘就沉了脸对郑蘋萍说:“你是真的确定了要走吗?”因为来过这么多次,郑蘋萍不用开口朱佑樘也知道她是所谓何来了。
郑蘋萍心中急切想要拿到出宫的腰牌,想都不想:“嗯!你知道的。”
朱佑樘苦笑了一下,似是在喃喃自语:“你的未来里,果真没有半分我的影子!”
“什么?”郑蘋萍听不大清他说了什么,就问了一句。
朱佑樘却是生气了:“你自己规划好的未来里,可曾有过我?”
郑蘋萍被他这样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回答不上来,便有点支支吾吾的:“这个!这个……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有想好呢!怎么知道你的呢?况且你是皇帝啊!是帝王啊!你的未来别人怎么可能帮你规划?!”
“你说你的未来你都没有想清楚。但是你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你要离开这里!你要回你的家乡去!”
“这不是必须的吗?我回我的家乡去不是再应当不过了的嘛?”
“你是应当的!必须的!那我呢?你想过我当如何吗?你一次都没有想过我吗?”
“你嘛?你……”
“那如果我不想与你分开呢?”
“天底下哪里会有不散的宴席呢?”
“如果朕就是不想散呢?你别忘了!朕是皇帝!是这大明朝的天子!朕说什么便是什么!朕说不散就不能散!”
郑蘋萍一看这朱佑樘今天的状态好像不大对劲儿,目测他应该是喝麻了,于是赶紧改口:“好好好!你是皇帝!你是天子!你说不散就不散!“
郑蘋萍又想着说不定趁着他喝高了,可以把他的出宫令牌给骗出来呢?于是,又说:”那大不了,我就算是出宫了,以后也经常回来看你啊!”
却听见祝承佑苦笑着说:“郑蘋萍你说的‘经常回来’?那你的经常是多久回来一次?”
郑蘋萍心想:小样儿!他这是真醉了?还是没醉啊?看样子还挺不好糊弄的呢。
郑蘋萍认真想了想,说“嗯!半年?”她偷瞄了一眼祝承佑的脸色,又赶紧改口:“那要不然就一个季度回来一次?三个月都不行吗?”
祝承佑却是更生气了,情绪有些激动:“不要!朕不要半年!朕也不要三个月!朕更不要你经常回来!朕就是要让你呆在朕的身旁!天天都在一起!朕可是皇帝!朕说什么就是什么!”
郑蘋萍有点惊讶,这样失态的祝承佑,自己认识了他这么久,几乎就没有见过,“好好好!我以后天天都和你呆在一起!乖哈!你把腰牌给我吧!”郑蘋萍只以为祝承佑现在是喝醉了酒有些反常。自己只要顺毛捋,把他捋顺了就好了。
又不禁偷偷地在心里想:“唉!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就算是皇帝又怎样?到底还是任性!”但是现在的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有任性的资格呀!关键自己的通关命门就掌握在人家的手上呢。还是得哄得他,肯把腰牌乖乖掏出来给自己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