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蘋萍与李广相认了以后,兴高采烈地跐溜在回同顺斋的路上。
这下好啦!自己终于也有同类了。不然自己一个人,与这里的人们思维的方式,自小受到的教育观念全部都不同,沟通起来,真的是伤神又伤嗓子啊!现在好了啊!自己一不留神飚出来的各种网络用语和不小心夹杂着冒出来的一两句英语,再也不是神经病了!
至少有一个人是真真切切地听得懂的!自己说出来的那些,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是莫名其妙的话语。
但是在属于她们的那个世界里,这些这里的人们眼中的莫名其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它们所能向听得懂它们的人们传达出来的真实意思!
刚才为了方便与李广相认,郑蘋萍就把郑金莲先支开了。这会子就她一个人溜达在回同顺斋的路上,心里开心到飞起!她顺手折了枝桂花,拿在手上招摇,整个人蹦跶得像根弹簧一样,一蹦一蹦地往同顺斋过去。
半路却刚巧遇上何鼎,便被何鼎给截住,带往乾清宫去了。
这次给皇太后祝寿,泰安郡王提前了好几天便进宫里来了,自然也是想找郑蘋萍多玩两天。
从泰安到紫禁城,沿路走了好些时日,今日才刚到的紫禁城。泰安郡王去觐见皇帝的时候,闲得无聊,便让朱佑樘将郑蘋萍也召过来一起见见。
朱祐樘并不知道郑蘋萍已经提前回宫了,便跟泰安郡王道:“很不巧,这两天蘋萍长公主刚好出宫,回郭府小住去了,此时并不在同顺斋……”
刚巧牟斌进来,向朱祐樘禀报完了他巡值的事宜后,顺便又说了一嘴,他刚才恰巧见到了蘋萍长公主已经回宫了,刚下马车,正步行回同顺斋呢。
朱祐樘便差了何鼎前往同顺斋去将郑蘋萍召去一起说会儿话。
何鼎领着郑蘋萍到了乾清宫的偏殿,通报了一声便立在了门外的屋檐下。郑蘋萍一个人走进殿去,见到里面就只有朱祐樘和泰安郡王在,泰安郡王刚好背对着自己。她当时的心情极好,便将右手的食指贴到了唇边,示意看到了自己的朱祐樘禁声,又踮起脚尖,悄悄走至泰安郡王的背后,再一下子窜到了他的背上,两条腿夹住了他的腰腹,两只手覆上了泰安郡王的眼睛,屏住笑意,装作粗声粗气地问:“你猜猜我是谁?”
朱祐樬下意识地就反手环住了郑蘋萍的腰,先把她稳在了自己的背上,怕她摔下去,又装作气恼地对郑蘋萍凶道:“郑蘋萍!你当真属猴子的啊?之前在幽州的县衙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紫禁城!在乾清宫里!是在当今圣上的面前!你怎地还如此的不成体统?”
话虽然奚落得凶凶的,然而嘴角的笑意早却已经出卖了他:
郑蘋萍笑嘻嘻地从朱祐樬的背上溜了下来,向朱祐樘行过了礼。才又转过去问朱祐樬:“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嘻嘻,说不定是德清那丫头在跟你闹着玩呢?”
“你呀!都多大的人了怎么玩心竟然还这样重呢?你就算是不言语,本王也能认出来是你!嘿嘿!告诉你吧!其实本王的背后可也长了双眼睛哩!哈哈哈哈哈……况且,自从你的嗓子被那对张氏父子放的那把大火给灼伤了之后……”
朱祐樬原本笑得挺开心的,说到这里却突然就戛然而止,不再言语了。
郑蘋萍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这一茬儿了!我的嗓子坏了!再也没恢复过!现在就算是我再怎么装,再怎么变声,声音却还是跟其他人的不一样。一听就能明显区分出来,我的声音是坏了的!”
朱祐樬听见郑蘋萍这样说,心底竟泛起了一丝丝酸楚。他攥紧了拳头,有些懊恼地砸向自己的大腿:“当初本王若是能更早一步赶到就好了!你的嗓子也不至于被灼坏了!现在想想真是悔恨难当!都怪本王当初没有保护好你!真恨不得将那张氏父子给夷了三族!方能泄本王的心头之恨!”
郑蘋萍却反倒笑得没心没肺地过来宽慰朱祐樬:“好啦!我人现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吗?嗓子坏了又不是不能说话了。幸亏你没有夷了那张氏父子的三族,毕竟其他人也都是无辜的!不然我岂不是得愧疚死吗?”
郑蘋萍今日的心情原本就很好,再加上也有许久没见过朱祐樬了,便在朱祐樘的面前放肆了一回。却没有留意到被他俩晾在一旁的朱祐樘听着他俩的对话,独自一人在旁边一张脸黑了又绿,绿了又青!色彩斑斓得,简直就如同一只变色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