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店老板推搡的中年男子自报身份,原来还是个将军,可店老板似乎一点儿也不怕。
“哼!东营左校尉了不起么?不过是个管理校场的闲职,我们主子还真不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瞎了你的狗眼了,我可是谨王妃的父亲,谨王妃有孕,我张家有的是大好前程,那套金镶玉头面老子买定了,要是你不卖给老子,小心老子拆了你家的店。”
“谨王妃?谨王妃有皇后娘娘大么?笑话,那金镶玉头面是珍宝斋的镇店之宝,而这珍宝斋可是秦侯府的产业,还真不怕什么谨王,谨王妃的,来人,给我赶出去。”
高大的男子被一众人架着,赶了出去。
幺九见此情形,不禁皱了皱眉,谨王妃张氏看起来贤良淑德,却不想有个这样的父亲,张氏怀孕不过月余,他便到处宣扬。
就连幺九这个未嫁之女都听说过,女子怀孕不满三月不宜让过多人知晓的道理,一来怕孕妇受到过多干扰而滑胎,二来古人常说怀孕不到三月不可张扬,否则必有大祸。
这是古人的迷信之词,幺九自然不信。
但九幽大道上的珍宝店面不少,这张左将非要选秦侯府这家,再联想到太子多年无子,幺九瞬间明白了,这位张左校尉买首饰是假,来炫耀是真。
想起那人刚刚一副炫耀得意的神情,还毫不顾忌招惹是非,让幺九有几分不适,哪怕这人是谨王的岳父。
见人被架出去,幺九想这事怕是就过去了,可谁想,她转身正要付钱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伙儿粗壮蛮横的家丁。
这些人也不多说,进来就砸,见人就打,原本人来客往的珍宝斋,瞬间成了一片废墟,而后,张左校尉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毫不威武。
幺九瞬间懵在原地。
这人是疯了,还是傻了,太子和谨王正在斗法,太子一党正愁找不到谨王的错处呢,这张左校尉便送上门来,简直是……愚蠢之极。
张左校尉砸了一楼,还想上二楼,却被一个纤细的少年拦住。
张左校尉停下脚步,呵斥道:“哼,一介布衣也想拦住本将军?滚!”说着伸手便要去推幺九,却不想幺九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直接一扭,人高马大的东营左校尉便被小小少年压在栏杆上。
张左校尉没想到这柔弱少年居然有这么大力气,忍着疼大叫道:“给我上!”
众人见自家主子被制住,一窝蜂上前齐齐动手,却不想那少年竟是个高手,没几下功夫,十余人竟被一一踢飞,掉落楼下的空地。
一时间整个珍宝斋惨叫声连连。
“你,你是太子的人?还是秦侯府的人?太子无得,阁下为何要帮他!”
幺九“切”了一声,对张左校尉道:“我既不是秦侯的人,更不是太子的人,我是慎王的人。”
慎王的人?那不就是自己人?
张左校尉扭头仰望着幺九,一脸威胁道:“慎王与谨王交好,我可是谨王的岳父,还不快放了我。”
幺九嗤笑一声,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张左校尉吃痛,“嗷嗷”叫起来,好半响才狐疑道:“轻点,轻点,胳膊要断了,你果真是慎王的人?”
幺九回道:“若我不是慎王府的人,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太子与谨王不和,陛下为此事焦头烂额,这个时候你居然送把柄给太子,你是想让太子在陛下面前告谨王一状么?”
张左校尉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人,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此刻听闻幺九这般说,才用了一会脑子,惊觉这少年所言是真,不禁大了个寒颤。
自己只顾着一时的炫耀的爽快感,却忘了得罪秦侯和太子的下场,秦侯阴险,太子嗜血,每一个好惹的,可偏偏自己都惹了,这下如何是好。
见张左校尉松了抵抗自己的劲儿,幺九便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随放开了手。
张左校尉被放开后,一蹦子弹跳起来,他见自己闯了祸,正要向幺九请教如何是好,却在这时,珍宝斋的掌柜带着不少人围在二楼出口。
张左校尉这时才怂了,他转身朝自己人吼道:“快起来,快走!”
却不想楼下也涌出不少珍宝斋的护卫,将大门堵死,看来张左校尉想走,是来不及了。
“哼!砸了我珍宝斋这么多宝物,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给我打,打死了有太子撑腰!”
不过砸了些收拾玉器,便要将人打死?
幺九挑眉,还真是太子的风格。
见一群人上前正要动手,幺九猛地呵斥道:“住手!”
他看起来柔弱,声音却奇大,带着狠厉,将众人都镇在当场。
掌柜的看了眼幺九,狐疑道:“你是谁?居然敢管秦侯和太子的闲事,活腻歪了么?”
幺九嗤笑一声道:“活腻歪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们,谨王妃如今有孕在身,守城大人也因此被陛下亲口下令擢升为东营左校尉,这个时候你们要打死他,怕是秦侯和太子也兜不住你们的罪过,你们可想清楚了?”
掌柜的闻言,面色沉了沉,他也知道如今谨王妃刚有身孕,谨王因此加官进爵,正得圣宠,要是此刻打死谨王妃的父亲,怕是真如这少年所言,难以收场。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既然打砸了我珍宝斋的东西,那就照价赔偿,如何?”
张左校尉看了眼幺九,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幺九觉得若能花钱平息风波,倒也还行,便冲着张左校尉点了点头。
接着,掌柜的又道:“我珍宝斋多是奇珍异宝,价值不菲,这楼下少说也放着上万玉贝的首饰玉器,如果张左校尉交出一万玉贝,我珍宝斋便不再追究,如何?”
一万玉贝?
别说张左校尉,就连幺九也愣住了。
按照惯例,一般珍宝楼分为双层,楼下一般摆着最为普通的物件,楼上和贵宾室内才是真正的珍奇异宝。
按幺九目测,楼下被打砸的部分东西最多也就值个一千玉贝,可掌柜的坐地起价,居然要张左校尉赔偿一万玉贝,整整高出十倍,这比抢劫还赚啊。
“一万玉贝?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