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纸条递了过去，“小姑娘说加油，看好你。看来她对你评价很高。”
小姑娘居然对他加油……
武曌高心情还算不错，但表情依旧淡淡的，由着少女将字条上的字再念了一遍。
念完后，沐鄞晨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少女明眸如点漆，笑的人心都敞亮温暖起来。
可是一想到她也曾这般对着赵延卓笑，武曌高心里就很不舒服，像是喝了一坛陈年老醋般泛出醋意。
他收回视线，漠然道，“笑的丑死了。”
沐鄞晨：“……”
她这是招他惹他了？
趁着四下无人，她要不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沐鄞晨琢磨着，林枫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二小姐，属下回来了。”
武曌高没什么反应，沐鄞晨惊的往后退了退。
好半响，她道，“怎么样？”
“马文轩与东乡村村长的女儿祥翠玉是夫妻，不过他嫌弃祥翠玉长得丑，私下隔三差五找村西边的姚寡妇，两人私会的地方就在村东边的小树林。”
“什么时候？”
“每天卯时。”
沐鄞晨若有所思。
冷风骤起。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武曌高扫她一眼，少女穿的十分单薄。
他冷淡道，“既然知道了，回去吧。”
“嗯。”
沐鄞晨突然想到小家伙要吃糯米团子，这个时候五芳斋还没关，耽误了这么久，他一定闷闷不乐，她得快些去那里买才行。
她立刻奔出小巷。
武曌高看着她匆匆穿过人群。
烟火依旧在夜色中一重一重的亮起，像是黑夜里的灯塔，指引着少女的归途。
少女跑着，脚下绽放着朵朵血莲。
这女人受伤了竟也不说。
他蹙眉，跟了上去。
……
沐鄞晨一路上跑跑停停，额头上渗出不少细汗。
村子的街道熙熙攘攘，热闹不断。
此时戏台子上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若在平时，沐鄞晨一定会驻足观望，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做，也就加快了步伐。
快到村门口，几个凶神恶煞的妇人拦住了去路。
沐鄞晨不明所以，“你们可是有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妇女插着腰冷哼道，“没事找你做什么？说说你这一身衣裳是哪里来的？其余的钱藏哪里去了？”
“从没见过你这般恶毒的媳妇，咋的，顺走你夫家的钱不够就出去偷人了？”
“看我们不打死你个不守妇道的！”
“我们东乡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婆娘？长得好看为所欲为了不成？啊呸！不要脸！要有点自知之明的话，趁早房梁上吊一死百了，省的我们几个给你浸猪笼！”
几个妇人在她面前嚷嚷着，还撩起了袖子跃跃欲试。
周围乱糟糟。
沐鄞晨不明所以，但也从只言片语里听出来了大概。
看来是有人陷害，胡乱安了一个背着丈夫偷汉子的罪名给她，再加上这里穷乡僻壤，离着京都远，农妇们不认识她也正常。
她低头看了看裙摆，皱巴巴不说，还带着林里的泥泞，若说是京都过来的官小姐，怕是没有人会信。
她眼尖，瞅到了隐在人群之中的灰色身影。
她的神色冷然。
他倒是好的很，三番五次陷害她！
她看着面前来势汹汹的妇人，又扫了眼周围驻足的人，这才回头看向她们，微微一笑，“你们说，我偷人？”
“不然我们几个过来是做什么？吃饱了撑的不成？”
沐鄞晨哂笑，“既如此，总归是有人告诉你们我偷人，我实在好奇，那个说我顺走‘夫家’的钱不够去偷人换衣裙的是谁？”
原本嚷嚷着打沐鄞晨的几个妇人面面相觑。
确实，是谁说她出去偷人换衣裙的？
妇人们茫然了。
沐鄞晨唇角翘起，又不准痕迹的压了下去。
她淡淡道，“若说是我出去偷人，好歹也要叫我知道是谁告诉的才好，不若当面对峙，否则无故安着莫须有的罪名，可是要吃牢饭的！”
话落，面前的几个妇人略微松动。
她们可不想吃牢狱之灾。
就在她们要放弃的时候，人群之中便有人嚷嚷起来，“瞧她厉害的！说不定是狐假虎威，这偷人的事哪里能是人随便瞎掰掰的，她估计就是怕了所以说这番话来吓人的！这夫家的钱顺走没有了，想要来钱快打扮自己，可不就得去找个男人睡一觉？不然怎么会有一身好的衣裳穿在身上？”
熟悉的声音响起，沐鄞晨冷眼扫过人群，果然就见着在小树林里与马文轩一起的女人。
她走过去，笑着看着她，“可是这位大婶在说我？”
姚寡妇一惊，这人怎么会知道是她说的？
她很快镇定下来。
章华庭说她是个没脑的，那几个妇人显然是站在她这里的，这里又围着这么多人，这女人还能打她不成？
何况她要是打了她，那就是证明心虚！
于是她也就挺直了腰杆，“咋的，是我说的又如何，你不就是敢做不敢当！”
沐鄞晨盯着她。
姚寡妇长得清秀，身材极好，倒是个会保养的。
被她盯的头皮发麻，姚寡妇很有点发怵，但依旧挺着腰杆，气势绝不能输。
沐鄞晨却是轻笑一声，“大婶说的确实不错，找个男人睡一觉，金银钱财衣裳尽数来。似乎大婶没少做，否则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姚寡妇面色一僵，随即眼眶红了起来，“你自己不堪就罢了，还来作践我！我守寡十几年，东乡村里谁不知道我清清白白的？竟然被你这下作东西毁了清誉，简直是欺人太甚！”
沐鄞晨不耐烦的剜了她一眼，“闭嘴！”
姚寡妇一吓，越哭越凶，干脆直接在地上撒泼起来，“你们快看看，快看看，这贱蹄子太没理，自己做错了事还胡乱安罪名给我，果然是个下作的！”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姚寡妇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眼珠子刹那间红了，“你个天杀的，你敢打我！看我不抓花你这狐狸胚子的脸！”
说着就朝沐鄞晨扑过去，挥舞着手朝她的脸上招呼，势必要刮花她的脸。
这张脸简直就是太招人嫉妒！
沐鄞晨蹙眉。
正欲将她好好收拾一顿，锋利的剑芒一闪而过。
姚寡妇的衣裙，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口。
她愕然地睁大眼睛，还来不及回神，衣裙崩裂，狼狈地露出红印子和肚兜。
尖叫声响起，伴随着众人的议论声：
“这姚寡妇还说她守寡十几年，这说谎咋的还不带稿？要我看，她这十几年来都在偷人，假清高！自己不守妇道，还有脸来指责别人，简直下作！不要脸！”
“就是啊，亏得我们都被她平日里那自视清高的给骗了！这婆娘身材那么好，估计是那野男人给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