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问题,仿佛武曌高是女人似的。
她看了眼武曌高,他似乎没计较,不免松了口气。
“你两个婢子很心急。”
经他一提,沐鄞晨有些懊恼,自己没与她们说就跑了出去,如今两天两夜未归,只怕在家里都急死了。
“林枫去说了。”
武曌高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喝着红糖小米大枣粥。
“有劳了。”沐鄞晨松了口气,望向壁上。
昏迷了两天两夜么。
两天……
她一惊,今天不就是陆老太爷生辰吗?
她忙问武曌高现在是什么时辰。
“辰时。”
还来得及……
就在她舒心的时候,武曌高放下勺子,寒着脸望向她,“沐鄞晨。”
她疑惑疑惑,“怎么了?”
武曌高盯向她。
少女一脸茫然,他的眸色更显不悦。
“伤成这样,还去?”
沐鄞晨愣了愣,突然笑了,“我也说了,我又不是个娇弱的,再说你都替我包扎了,注意着就没事。何况如今我在外风头正盛,那些个看不起我的都眼巴巴的盯着我出事,这个节骨眼我若是不去,只怕我这刚起不久的名声立马就被黑得惨惨的。”
说完这话,沐鄞晨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己这身衣裙似乎是崭新的……
她的脸色变了变,指了指自己的衣裳,语气有些不确定,“我这衣服你换的?”
少年优哉游哉,不置可否。
沐鄞晨又气又羞,“你不会叫婢子过来吗?”
“本王府里都是奴才。”
他垂着眼帘,依旧吃着粥,不动声色的捻了捻勺柄。
瑞凤眼突然扫向她,眸子中带着戏谑,“本王不过是孩子,你怕什么。”
沐鄞晨一噎,有些气恼。
这家伙真是记上瘾了。
“你,端下去。”少年沉声命令。
沐鄞晨又是一愣。
她这才看向他碗里,已然空空如也,少年正信手翻书,头也不抬。
沐鄞晨叹气地上前收拾,谁叫他照顾了她两天两夜呢。
临走前,身后传来一句:“那晚你是去见人。”
没有疑问。
她顿了顿,回眸笑道:“王爷想多了,大晚上的我能去见什么人,不过是家里闷着出去透透气罢了,谁知道遇上了这种事。”
说完,她推门而出,也不管自己那番话说的有多么牵强。
悬黎一事牵扯两个人,一个是原身的姨母,大曌的皇后,一个便是武曌高的母妃,皇帝的宠妃。当年的事她不清楚真相,但似乎珍妃的死与皇后有关,在没弄清楚之前,她还是不必要透露太多。
何况她一醒来,就在高王府,显然不是偶然。
她昨夜拼死抓的那把剑也不见了影,想来是对他们很重要,她也只能装着不知情。
就算她不说,她也相信他们会去查,就算她说了,她相信他们未必会信,仍旧会派人去查。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大抵是直觉吧。
她才从清晚斋的门出来,外面就传来喧闹的声音。
原来是秦砚沉过来了,身边跟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见到钟叔,就追问着武曌高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饭睡觉,要求见到他,钟叔好生安慰,小姑娘却是要亲眼见到才放心。
沐鄞晨有些惊讶,那小姑娘竟是花朝见过的。
难怪她觉得小姑娘异常熟悉,分明就是缩小版的秦砚沉。
两人是姐妹啊。
秦砚沉见到她,有些诧异,“你醒了?”
沐鄞晨微愣,点点头。
秦子衿看着两个人互动,头一歪,突然眼神一亮,忙跑过去一把抱住沐鄞晨的大腿,“晨姐姐!”
沐鄞晨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脚,只是有些眉头皱起,她的腿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疼的她冷汗直流。
她脸色白了白,勉强笑道:“好久不见。”
秦砚沉看着她的脸色,暗道不好,赶紧上前拉开了秦子衿,有些不悦,“秦子衿,爹娘没教过你礼仪吗?”
“哥,你快别说我,你自己还不是没点样子,男扮女唔唔唔……”秦子衿看着她哥,明明是个男儿身,却总要扮作女人,虽说是为了她,但是……
她还是觉得怪别扭的。
被突然捂住嘴,秦子衿有些不悦,秦砚沉却是对她咬耳朵,“在家随你怎么说都好,在外总要给你哥点面子。”
秦子衿眼珠一转。
她哥这么紧张,生怕被戳穿了身份,难道是借着女子的身份好接近晨姐姐?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视线扫过少女脱俗姣好的面庞,她立马眉眼弯弯起来。
秦子衿心想,说不定晨姐姐将会是她的大嫂。
虽然说吧,她哥有病,但俗话说得好,娶了老婆就好了呀!
“我懂我懂。”
小姑娘笑眯眯的,心里如明镜似的。
秦砚沉皱眉,小姑娘本就是贼眉鼠眼的小模样,如今这般笑,定是没好事。
沐鄞晨皱起眉头,她似乎听见了小姑娘叫秦砚沉哥,似乎还有什么男扮女?
是她听错了吗?
她有些狐疑的盯着秦砚沉,他的身姿挺拔,比一般女子要高,站姿也是笔挺,丝毫看不出后院那些女人的弱柳扶风之态,她眯着眼睛,似乎手也比普通女子来的要大。
沐鄞晨一顿。
秦砚沉不会真是个……
想到两人在梨花园中的场景,她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秦砚沉。
被她盯的发毛,秦砚沉有些不自在。
总觉得她在想些什么不好的。
“……姐,我不过是开着玩笑,干嘛捂着我,差点憋闷我。”秦子衿有些不悦。
沐鄞晨蹙眉,有些狐疑的看了眼两人。
一来一回,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妥。
秦砚沉确实是个女人。
不是也有身形高挑的女生吗?谁说女人就一定弱柳扶风的,似乎是她以偏概全了。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天色,生怕耽误了时辰,直接将碗递给了钟叔,与她们道了别就匆匆离去。
秦砚沉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看来是误会了,可又觉得解开了。
落在秦子衿的眼里,是不舍。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不见,秦砚沉才将目光收回,他看向钟叔,有些疑惑,“钟叔,二小姐这么匆忙是去哪?”
那一身的伤,他看着就可怖。
钟叔慈蔼的道:“约莫是怕家里的人着急,毕竟在王府里两天了。”
秦砚沉颔首,也是。
不明情况的秦子衿抬眸问道,“晨姐姐为什么在高表哥的府里两天?”
难道高表哥也喜欢晨姐姐,所以先下手为强?
这可难办了。
一边是她的亲哥,一边是她的表哥,都是至亲,她如何帮?
想着,头上一个暴栗,“秦子衿,别乱想!不是看你表哥吗,再不去,你哥我就不管你了!”
秦子衿委屈的捂着头,“大哥,当心我告诉娘你欺负我!”
“尽管去,你可别忘了是谁翘课溜出来求着我带你过来的。”秦砚沉无所谓。
秦子衿憋闷,弯腰捡起石子。
她抬眸恶狠狠的看向秦砚沉,非常有骨气的砸向他的脑袋,“坏哥哥!”
砸完便快速的飞奔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