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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妃想害朕 寸珠 2949 2024-07-11 19:29

  禧贵嫔的辇驾远远行来时,阿余正坐在树上嗑瓜子呢。

  多福也是服气了。

  大家有话,吃喝不能限制,所以当阿余找他要瓜子时,他也不能说不给。

  只是心里头纳罕,这位娘子可真想得开啊。

  被罚了还这么悠哉?嗑着瓜子不说,还和树下看热闹的人聊起来了。

  起初是没人敢过来的。毕竟有个多福杵在这呢,那可是天子的近侍,万一说了不该说的,传到圣人耳朵里就不好了,不过到底还是没架住阿余的招呼,凑上前几个胆子大的。

  有新入宫的家人子,也有不受宠的小妃嫔,至于婢女宦臣,都只敢瞧,不敢搭话。

  “毛姐姐,圣人长什么样啊?”

  “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心思和胆量去窥探圣颜。”

  杨氏点点头,“也是哦,换做是我,肯定吓死了,之前选秀时我都没敢抬头。”

  “这事呀,也换不成你,你会爬树吗?”突然插话的,是姗姗来迟的薛敏珠。

  一瞧见她,阿余脸就沉了下来。

  薛敏珠聘婷而来,手里头摇着团扇,“这也真是桩奇闻。郭姐姐、刘姐姐,你们都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可曾见过这种争宠方式?”

  郭采女和刘宝林都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批入宫的,不过家世不高、又不受宠,是以只侍寝了几次便失了宠。

  刘宝林想说点什么,却被郭采女给拦住。

  “刘姐姐,咱们来太液池,不是打算采汲瀛水煎茶吗?再耽误下去,这盏茶可吃不上了。”

  瞧见郭采女的眼色,刘氏只好道:“说的是。那我们便不和妹妹们多聊了。”

  说完两人就远离了这块是非地。

  薛敏珠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怪道不受宠呢,上不得台面,还净爱跟这注定不受宠的瘟神凑近乎。”

  阿余啐了口瓜子皮,不理她。

  薛敏珠却不肯轻易放过:“原是我高估了你,还当你是个有城府、会盘算的呢,却不想也是个草包,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圣人罚了吧,变成满宫笑柄的感觉好受吗?”

  “崔珍,是叫崔珍吧你?”

  阿余突然对薛敏珠身后的婢女说。

  崔珍看了眼薛敏珠:“回毛娘子,婢子崔珍。”

  阿余点点头:“你们娘子的饭菜,是不是每日都放盐放太多了?”

  薛敏珠瞪眼:“你管这做什么?”

  阿余又啐了口瓜子皮:“要不是盐放多了,你怎么会这么闲呢?”

  薛敏珠气节:“你!”

  阿余背靠树干,一条腿放在树杈上,另一条腿垂下来晃荡,“圣人让我坐在树上看清楚大明宫长什么样,可没说是罚我,怎么你倒给我定罪了?你就这么揣测圣意?再说了,谁笑话我呢?谁敢笑?圣人旨意,是让你看笑话的?你是笑话我,还是笑话圣人呢?”

  薛敏珠跺脚:“你少给我扣帽子!”

  又来这招!

  阿余悠悠的:“是你自己带着帽子上赶着来的,我可没想理你。”

  薛敏珠和阿余怼了几次,也学得聪明些,知道她这是故意激怒自己呢,所以及时收敛了怒意。

  “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看你还能猖狂几日。”

  她可是听到了风声,圣人已经决定要将她送还给母家了,“哎,以后这宫中少了你,不知要少了多少乐趣呢。”

  “那我可不能走,且要长长久久地呆在宫里头,就为让姐姐笑口常开呢。”

  阿余晃荡着腿,笑嘻嘻的。

  契书她都签了,姬良为了让她捉妖,也不会让她出宫的。

  薛敏珠紧攥着团扇长柄,“那敢情好,谁不爱看戏呢?妹妹可比戏子会唱戏。”

  “承让承认。”阿余抱了抱拳。

  “……”薛敏珠气得不行,但又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失态不能失态。

  反正毛有余就要出宫了。

  她也就过过嘴瘾。

  正给自己顺气呢,就听阿余又说:“正好多福公公在这,薛姐姐这般急于表白自己,是想让圣人知道姐姐爱听戏的爱好?”

  薛敏珠心咯噔一跳。

  她光顾着看笑话,却忽略了多福也在这。

  这要是传到圣人耳朵里……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扯出一抹笑来:“妹妹说笑了。”

  言罢以还要去尚礼局练琴为由,匆匆离去。

  离开前,又把多福拉到一旁。

  好一番巴结奉承,又塞了不少银钱,只为让他不要多话。

  多福笑着收了钱。

  他本来也不打算多嘴,没得得罪了薛贤妃,只是有人送钱来,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送走薛敏珠再折回,就听树上传来个声音:“不用谢我哦,再去帮我泡壶枣茶就行。”

  多福失笑,毛娘子的一句话,就叫他得了笔钱,是该谢。

  “娘子还想要点什么?”

  “再抓把瓜子来吧。”

  “是。”

  >>>

  宣政殿内。

  贺闳合上从西疆送来的奏疏,脸色沉重。

  俞蛮偷袭西疆边境,忠顺将军毛俊领兵迎战,大破敌军的同时却意外陷入敌军设下的迷魂阵,至今下落不明。

  毛俊,正是靖西候的嫡次子,也就是毛有余的二哥。

  毛家世代忠良、满门良将,有不知多少儿郎埋骨沙场,所以贺闳才会对毛家的女儿格外优荣。

  本来因为毛有余实在不成体统,所以打算将她返还给母家的,但如今毛俊生死未卜……

  他不得不对靖西后稍作安抚,一时间也不好再把人家的女儿给退回去。

  而经过早上的事,贺闳对毛有余也稍有改观。

  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的改观……

  但起码觉得毛有余和传闻中,还是不太一样的。

  贺闳合上奏疏却没有即刻放下,目光就落在自己拿奏疏的手上,盯着拇指上的那枚海绿色戒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神游结束后,才木然地问:“毛氏近日安分么?”

  满堂缓声提醒:“大家,毛娘子一个时辰前冲撞了您,现下被您罚着坐在树上呢。”

  除国事以外,贺闳对任何事都不太上心。

  不上心,也就记不住。

  贺闳恍然,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才又说:“怎么样了?”

  虽说只派了多福盯着,但还是随时有宦臣来回话的,所以满堂上前一步,将毛氏正在做什么说了一遍。

  所幸贺闳已经搁下了茶碗。

  要不都能惊得把盏摔了:“嗑瓜子?喝枣茶?”

  满堂也是没想到:“回大家,千真万确,毛娘子不知从哪里看了这么多话本子,现下已经开始给人说书了。”

  “给谁说书?都有谁在那?”

  “起初是几个家人子和小妃嫔在,后来薛娘子去了,说了些不大好听的,其他人便也就散了。后来薛娘子被毛娘子气走,一时间也没人再敢凑上前,后来是禧贵嫔娘娘恰巧路过,就和毛娘子聊上了,不多时,坤平贵主也去了……这时候,仿佛盈夫人也出宫了……”

  “这个毛氏!”

  罚她思过,她倒是搭台子说上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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