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真个议事厅附议的声音甚嚣尘上,蓝旭阳坐在首位面无表情,下面坐着的还有段丁贺,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其实到现在他对天降启示一说不相信,再加上自从知道这事和玉华派有关后,听到这种说法他很是厌烦。
议事厅中还有一人自始至终一派轻松悠然摇扇,看着在场的各派掌门颇为忌惮的样子觉得好笑,天降启示的说法他自然不信,他一心盘算着怎么在这事中做做文章,好从中谋些好处。
冯文敬优雅起身,走到大厅中间神情自信,朗声道:“各位、各位,还请稍安勿躁,大家已经各自说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不如听听蓝盟主的看法。”
此话一出,大家终于安静下来,冯文敬讨好的看向蓝旭阳,蓝旭阳神态自若,起身慢慢走下来,
“刚刚大家的意思蓝某明白,大家都是为了江湖和天下百姓着想,我身为武林盟主,承蒙大家看得起都来此商讨此事,自是深感荣幸更感责任重大,蓝某以为此事百年难遇,既然大家认为是上天启示,那天石应该妥善保管,待我们运回后还要仔细研究,至于大家说的那祸患黑衣人,蓝某与游庄主和名剑山庄的人一直在搜寻,相信很快就有黑衣人的线索。”
“即是天石自是应该妥善保管,只是那天石太过沉重,路途遥远的话不好托运啊?”
“确实如此。”
一时之间关于天石如何保管的事在次让人们议论不休,冯文敬想了想,对着蓝旭阳说道,
“蓝盟主,在下倒有一个想法。”
“冯公子但说无妨。”
众人安静下来纷纷看着冯文敬。
“那天石降落之地距离玉华派不算远,若是将天石运往那,倒不算费力,况且,放在玉华派不比放在任何地方妥当?”
众人听后略一思考纷纷点头表示此举甚好。
段丁贺听后面上不悦,那石头已经和玉华派不清不楚,如今还要放过去,当真觉得堵心。
蓝旭阳听后不着痕迹的皱眉,扫了一眼下面坐着的段丁贺。
段丁贺听着人人说要将天石运往玉华派,心中不忿刚要起身发作,只听蓝旭阳朗声道,
“冯公子的意见甚好,蓝某也觉得可行,既然是天石,放在玉华派最为稳妥,各位的意见呢?”
“如此甚好、甚好!”
大厅里满是附议的声音,段丁贺转头收到蓝旭阳的眼神,只得作罢忍下,如鲠在喉。
“如此,我便修书一封给师掌门,想必玉华派作为江湖各派表率也是没有异议的,待确定后蓝某安排弟子将天石妥善运往玉华派,各位以为如何?”
“蓝盟主做事一向周到,此事有劳蓝盟主了。”
书房里,段丁贺神色仍有些不快,蓝旭阳倒是面色如常,
段丁贺终于忍不住,
“伯父为何答应将那石头运往玉华派,难道伯父不知外面传的什么,都说那石头的字指向玉华派,我们正不知如何摆脱,您为何还将它弄过来?”
蓝旭阳如长辈般走到段丁贺身旁,语重心长说道:“贺儿,还是年轻啊,做事要往长远看,你只看眼前,可曾想过即使解决了眼前麻问题,若不从根上解决那问题只会越来越难。”
段丁贺疑惑不解,看着蓝旭阳,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如今人人都认定那就是天石,也认定那上面的意思指向玉华派,此时玉华派若一味躲避只会让人更加怀疑玉华派有问题,而今问题已经出现,放在别处任其发酵,不如拿到自己面前好好看好,再行琢磨怎么解决它。”
段丁贺听了蓝旭阳的话终于转过弯来,
“是侄儿愚钝了,伯父一语提醒侄儿,侄儿明白了,马上回去告知师傅。”
“你能明白就好,我一直讲蓝家帮与玉华派看做一家,玉华派的事便是我的事,更何况你与燕儿、琳儿是师兄妹,我一直将你视作我的孩子,伯父怎么会不为你考虑呢?”
段丁贺听后心中感动,起身谦虚道,
“是侄儿思虑不周,刚刚不理解伯父的用心,侄儿以后定当多向伯父学习,还望伯父多提点。”
蓝旭阳扶起段丁贺,温和道,
“都是一家人,这是自然。你可去看过琳儿了?”
一想到蓝姝琳,段丁贺心疼不已,
“侄儿已经看过了,不知琳儿是被何人所伤,若让我抓到,定让他百倍千倍偿还琳儿!”
说罢,神情变得阴狠。
“哎、琳儿此番差点丢了性命啊,那人当真是手下不留情。”蓝旭阳沉声道。
段丁贺听着蓝旭阳的话,心中疑惑,
“那人是谁,伯父可是已经知道是谁伤害琳儿?”
“琳儿受惊不小,精神也不大好,半夜常常惊醒,问她说谁,她自己一时也不清楚,可我从她梦中惊呼中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是谁?”
“夜遥。”
听到这个名字,段丁贺的神情立刻阴狠起来,
“哼,是他。他敢伤琳儿,我定找出他为琳儿报仇!”
蓝旭阳看着段丁贺的神情,心中了然,
“只是如今他的踪迹却是难寻,三年来我派人四处寻找,竟没有一丝线索,此人是个祸患呀,一日不除琳儿就难有一日安宁啊。”
“伯父放心,侄儿绝不会让他再伤琳儿,我与他早已势不两立,当年若不是她阿姐,我早已将他杀了,如今没人能再帮他挡一次。”
“有件事也是奇怪,当年夜遥的阿姐身死,被乌煜尘带走后,从此两人不见踪影,有没有可能那女人没死,玉华派从那以后没和雪兰谷联系过吗?”
蓝旭阳看着段丁贺慢慢问道。
段丁贺仔细想了想,认真道,
“那一剑刺的深,而且剑上有毒,她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必然没有活路,据侄儿所知,从那以后雪兰谷没有与玉华派联系过。”
“哦,那还真是怪了,乌煜尘没回雪兰谷,会带人去哪呢?”
“哼,乌煜尘枉称无尘公子,与一邪教女子纠缠不清,更是与武林正派为敌,他最好是羞愧躲了起来。”
段丁贺鄙夷道。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中有多嫉妒乌煜尘,嫉妒他的完美,在乌煜尘面前,他就如一块普通的石头被埋没,难有他的出头之时。越想段丁贺心中越恨,为什么他总是比不过别人,假仁假义的秦明,孤高自傲的夜遥,天下无双的乌煜尘,甚至连那冯文敬都抢在他前面出风头。
段丁贺在心中暗暗发下毒誓,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秋素溪在夜遥的细心照顾下不紧不慢向着陈家村去,夜遥发现秋素溪的身体确实比以前要差点,夜里总是睡不好,白日精神不足,虽然秋素溪不说,可是他知道定然是当初为救他,那一剑狠狠刺中她身体里,每每想到这,他就恨不得将段丁贺以及在场所有人碎尸万段,那股恨意常常在胸腔里如烈火般烧的他要控制不住喷发出来。
“阿遥,想什么呢?”秋素溪看着表情甚是恐怖的夜遥轻声唤道。她有两三次发觉,夜遥会莫名的神情变得冷酷无情,甚至眼睛也会发红,那骇人模样让人心惧。
“哦,阿遥在想我们的家是不是还如小时候那个样子。”夜遥温柔的看着秋素溪回道。
刚刚那刻的夜遥,也只有秋素溪能唤回他,旁人早已被他一掌毙命。不知是他练成神功后影响他的情绪,还是心中的恨意未消,偶尔会生出弑杀的念头,那股念头一旦生起,只有杀人才会让他痛快。
秋素溪莞尔一笑,柔声说道,
“我们的家永远不会变,倒是阿遥变了许多,阿遥成熟了。”
夜遥轻轻握上秋素溪的手,满是深情看着秋素溪,
“那阿姐可喜欢这样的阿遥?”
夜遥说罢,看着眼前美好的人,深陷在秋素溪柔美的眼眸中,那眼眸深处只有自己,不自觉想靠近她,一只手也慢慢抬起,温柔怜惜的抚上秋素溪粉嫩柔软的脸庞,拇指轻柔抚摸,
“溪儿、”
夜遥此时已是深陷这美好的时刻。
耳边一声溪儿,却让秋素溪恍然回过神,她发现此时两人的感觉太过诡异,看着近在咫尺的夜遥,立刻向后躲开让两人分开这太过亲密距离,同时避开了夜遥抚在她脸上的手,
“阿遥,阿遥。”
唤了夜遥两声,夜遥不为所动,秋素溪皱眉,刚刚她看着夜遥的眼睛忽然脑中空白,似乎被什么控制了,这感觉让她不舒服。
“阿遥,你怎么了?”
“阿姐,我没事。”夜遥回过神来,恢复如常笑的天真无害,看着秋素溪愉快回答,
“阿姐,我太开心了,你都不知道,如今你就在我身边阿遥有多开心。”说罢,如小时那般开心的躺下,将头枕在秋素溪的腿上。
看着如往常一样的夜遥,秋素溪刚刚生起的不自在的怪异感觉慢慢退去,也回想起来以前,两个在小院里相依为命,每日无忧无虑,夜遥自小爱黏在她身边,常常躺在她身边,将头放在她腿上,她便给他讲故事,其实大多是她自己编的,如今想想故事幼稚无趣,可是夜遥总是一遍遍央求她再讲一次。
马车缓慢行驶,秋素溪精神不济睡不着,夜遥将秋素溪轻轻抱在自己怀里,只想时间停留在此刻,他可以永远将秋素溪占为己有。刚刚他对她使用了幻术,他忍不住,他想唤她一句“溪儿”。可是,他没想到她的意志力这么强,那一刻她心里定然是想着别人了。
“溪儿,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