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死马当活马医
赵允和苏斌都是殿下的贴身侍卫,不管两人平日关系如何,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们是绝对站在同一阵营的。
谢寇听出赵允的挑衅,不急不忙道:“这是驱毒的良药,也是治理虫灾的稀有药草,将之碾成碎末,加上人们平日对付害虫的其他药草,同样碾末混合,与水相融合,洒在田地里,能够在保证不损害庄稼的前提下,将蝗虫杀死。”
顿了一下他又道,“当然了,我从未试验过,也不能够保证是否当真有效,而效力是大还是微乎其微,只是有这样一个办法,想要让殿下试一试,殿下若是觉得可行,不防吩咐下去,看看效果。”
林墨然还有别的选择吗?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论是否有效,既然办法来了,总该试验一番,不错过任何可能奏效的办法。
当下,林墨然便派人按照谢寇所讲的办法施行,一时间,早先还发愁的人们,一听闻有了办法,立即都忙碌起来,索要了药草碾成末,加入到水箱当中,洒在了田间地头,满心期待看到成果。
然而,寄托的希望越高,得到的失望也就越大,众人的确一番折腾,可是经过了一夜之后,蝗虫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许多。
一时间,百姓对于林墨然微词更多,尽是对他的不服气和怒骂。
换做是平日,谁敢对皇室之人如此不敬?可是眼下不同,蝗灾多日,庄稼本就已经所剩无几,老百姓一年也就靠着这点儿收成过日了,本以为二皇子来了能够给众人指一条明路,改善众人现在的遭遇,毕竟,那二皇子在百姓之间流传的名声不差,也是众人所知道的皇子当中难得优秀的人才,他若是没办法,只怕也难以指望别人了。
可没想到失望来的如此之快,没见到成效,反而没次一个办法的施行,都让百姓对林墨然的信任又降低了几分。
此次的失败更是让百姓愤怒和绝望,即便当着士兵的面儿,都敢吐着唾沫星子说林墨然的坏话。
“还以为二皇子会多能耐,没想到越治越糟,估计再过几天啊,蝗灾就要蔓延到京城了,看到那个时候,皇上还能不能够坐得住!”
“说什么‘战神’,结果连个虫子都治不了,寒心!”
流言蜚语多了,责怪和责骂多了,赵允不淡定了,想要出去为殿下伸张几句,苏斌拦住了他:“现在百姓情绪不稳,他们一年的指望便是这些庄稼,粮食没了,生活也被蝗灾给打乱了,他们慌张惊恐,好容易有了希望,结果一再失望,自然会有怨言,说出来反而更好,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发生暴动可就比蝗灾还要可怕了。”
赵允一想也对,可他们对于林墨然的挖苦与责怪,让赵允心里一直都不爽,没来由地便怪到了那个叫什么谢寇的身上。
“凭空出来的一个游历的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结果还不是白忙一场。”
苏斌知道赵允看谢寇不顺眼,念在忍耐百姓责骂的份儿上,也就不苦口婆心的让他包容谢寇的好心了。
谢寇此刻也在房间之内给林墨然道歉认错,态度十分诚恳,语气中带着愧疚。
“是草民愚钝无能,本以为能够有所效果,没想到……”
林墨然知道他也已经尽力,一个游历之人去帮一群本和他没有关系之人,已经算是很仗义仁慈了,人家之前也言明并非一定有用,结果证实无用,怨不得人家。
“办法嘛,总要试过之后才知道是否有用,倒是可惜了你的驱毒灵药。”
谢寇忙道:“草民本就是辽国人,为本国之人办事,本就在情理之中。”
林墨然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满是疲惫:“你总不会一直都留在这里吧,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谢寇很是坚定:“草民不能够见死不救,既然知道此处有灾,理应想各种办法营救,哪里还能够只顾及一人享乐和感受?”
言外之意,他还是会找办法来解决的。
林墨然只是感激的笑笑,没有说什么客套话。
这样每时每刻都是紧急的时刻,他哪里还有精力去说客套话,唯一的事情就是想办法。
谢寇从林墨然那里出来,直接骑马奔到了五十里外的客栈,快步进入二楼的一个房间,进入便将所见所经的情形告知给了他的主子——隋玉郡主。
隋玉郡主留下,为的便是帮助林墨然,解决蝗灾,她不好出面,只要命人假装游历之人去给林墨然出谋划策,奈何所想办法无用,反而让林墨然情绪再次起落,隋玉郡主着实觉得愧疚和遗憾。
若芷见郡主一脸自责,忙宽慰:“郡主,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办法嘛,总会有的,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反正事到如今,无论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才见分晓。”
若筱赞同地点头:“咱们西域没有这样的先例,故此才会以盲人摸象的办法来一一片面判断,这不是错,而是经验和机会。”
隋玉郡主向来不是死心眼儿的人,经两个丫鬟这般开导,神色终于又开明了几分,目光也澄澈了许多,命人将孙黎将军给叫了进来。
“此次来访大辽,咱们所带药材还有多少?”
西域是药材大国,别的不盛产,唯独稀有药材特别丰厚,此番西域同大辽交好,所赠礼物当中便有大辽所没有的珍贵药草,分量足够,而又恰好是大辽所稀缺的,算是表达了真挚诚意。
而因为两国路途遥远,他们一行使者队伍也自带了足够量的抵御各种突发状况的药材,谨防有什么不测的发生。
“郡主有想要做的事情尽情去做便是,药材足够。”
孙黎将军早就在郡主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郡主一开口,他就知道郡主要做什么。
郡主对谢寇道:“既然一种药材不够,那各种药材都试上一试。”既然留下,总要为林墨然做点儿什么她才觉得算是有价值,否则,她的留下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