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抽魂烧魄,便是将三魂一条一条的抽离,再用冥炎将七魄烧上十八个时辰,直至消散。那被抽离出来的三魂,一魂放逐,一魂丢入忘川,一魂化作花肥,施于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三魂七魄散尽,纵是此人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抽魂烧魄,抽魂烧魄……”跪在地上的麋森怔怔的看着地面,心里喃喃道。蓦的眼帘微动,大声道:“求上神放过那投毒之人,这抽魂烧魄之罚……麋森愿意代之!”
“你……”幻羽栎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胸中怒火燃烧,一时气结。良久,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麋森,你怎的这般固执?看来你真的是被这毒给晕了脑袋。你方才说的话本尊权当未曾听到,你也不必再提,你的一双儿女拜在本尊门下,本尊也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就此作罢!”
麋森猛地起身,张口还欲说些什么,然而正要离开的幻羽栎音又停了脚步,沉声道:“这天地间,各人之命自有定数,岂是想改便改得了的?若真是如此,天下苍生本该太平和睦,怎的又添了这么多的事端。”
语毕,原来站着的人儿已经化为一团白烟散去,只留下怔怔的跪在地上的麋森,一双空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应该看什么……
已经将近午时,夏末的天气本该炎热无比,但圊蕲国的今日却格外的冷,堪比深冬里最冷的一日。
偌大的朝堂,平日里时不时传来众朝臣向皇帝禀报国中大小事宜,以及皇帝亟醢赞同亦或是训斥的声音,而今日却一反常态。朝堂里静悄悄的,仿佛一滴水滴在地上的声音都让人觉得聒噪。
朝堂外,长长的石阶下,硕大的空地上,跪着整齐的密密麻麻的人。
多数的宫女太监,和侍卫,少数的姬妾嫔妃,当然还有众朝臣,所有的人都跪着,低着头,身披白纱,头戴白绸。整个宫殿也都是挂着一片白,显得这天更冷了。
不知不觉的,自空中竞飘下了白色的雪花,起初雪花小,势也小,不过多时,雪花见大,雪势也愈大了。
跪着的人冻得直哆嗦。
“哎,你说,今日这是怎的了?怎的这夏末之期突然就下雪了?还下的这般大,又这么冷,简直要冻死人了。”
其中一个宫女抱怨道,另一个宫女听了,也忍不住囔囔。
“是了,听说今日早晨篥姬薨了。也不知何故,不过是一个姬妾,死了就死了,竟然搞了这么大阵仗。我还听说啊,今日宫内所有人都在这儿跪着呢,不论地位尊卑,一个不落。”
阵仗是有的,且极其之大。自长长的石阶之下,跪着三大列朝臣。五米的距离便是宫内一些管事的,再三米便是宫女太监以及侍卫了。
各样的衣裳,排列的整齐,倒也是个风景。
“你们可别说了。”说话的是个侍卫,细看去,这侍卫竟是亟醢的贴身侍卫。而今日之事,这侍卫虽说不知其详,但也是略知一二。
“你们都不觉得今日这天很是奇怪么?”
“是很奇怪了,大夏天的竟下了大雪,怎的不奇怪。”一开始抱怨的那个宫女接茬道。
“七月的天,才是正热之时,这大雪什么时候不下,偏偏赶在了篥姬薨逝的时辰下了。我可是亲眼见到了,有一女子,不过及笄之年,身穿水蓝色衣衫,发上一只玉簪,那女子生的极美,尤其那双冰蓝色的眼眸……”
“等等……”又一位宫女说话了:“你说冰蓝色眼眸?”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睛是冰蓝色的,莫不是你被那女子的美色迷惑,坏了眼睛不成?”
自那侍卫说起这女子时,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着。起先说话的那名宫女这般说了,又引得周围一阵低笑。
侍卫听了,轻嗤一声又伐:“随你们怎么说,你们爱信不信,那女子简直是美极了,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
“还神仙呢,你见过神仙吗?可别见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就说人是神仙,若是这般,可别说我们认识你呢。”那宫女又是一阵唏嘘,周围呢,也是些八卦的人儿,再次哄笑,声音比上回也是大了一些。
而后来问话的那名宫女得到了侍卫的肯定,便陷入了沉思,终于,侍卫形容的那名女子与记忆中那个人重合在一起。
那宫女突然大惊,说话都带着恐惧的语调:“快别说了!那女子怎么是你们能亵渎的?”
“伊十,你怎么了?”
“快住嘴吧,”伊十低吼道:“如果我想的不错,那女子可不是别人,正是一月多前为了垸坭客栈的事情而来的神尊大人!”
一语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对她这话,众人是相信的,但自然也有不相信的,譬如那一开始抱怨的宫女。
“你莫不是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