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在五楼的人,看到朝自己飞来的冰针,瞳孔微缩,侧头堪堪躲了过去,但这支冰针的三分之一却死死钉进了墙面里。
再转身,却见那扇门已经关住。
男子用力拔出钉进墙面里的冰针,这冰针并没有因指腹传来的温度融化半分,反而是他的手,竟渐渐被寒意侵占。
他赶忙将冰针扔掉,只是指间的寒冷并未缓解半分。
他皱了皱眉,还从未见过如此厉害霸道的冰,只小小一支长针的模样,竟有这般威力。
男子思索片刻,突然冒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
这女子,竟能操控冰灵!
此刻,趁着那人急于躲避冰针的时候,幻羽栎音关上门,慢步走进了厢房,坐在圆桌旁倒了杯茶水。
端起茶杯小啜一口。
幻羽栎音闭了闭眼,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苦?
她打开水壶,里面竟有一些似乎是枯了的叶子,而且水竟然是黄色的。
这到底是什么?
幻羽栎音带着疑惑又喝了一口,虽然还是很苦,且苦中带涩,但喝多了又有些好喝,虽然比不上二哥酿的桃花醉……一想到桃花醉,顿时感到这黄澄澄的水差了它十万八千里。
前些日子二哥去游历,酿了一石洞的桃花醉,但是经过她几次三番去偷喝,估摸着应该不会剩下太多。
幻羽栎音弯了弯唇,不知道二哥回来看到空了一半的石洞,和找不到的罪魁祸首,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就算是被二哥发现了,三哥也一定会护着她的,除了父王母后,就属三哥最疼她了,每次二哥酿的桃花醉莫名被偷吃了,三哥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等到二哥发现了,三哥便说是参加宴会送了礼,其实哪有那么多宴会,都是被她偷吃了。
有一次,她正窝在石洞里偷酒吃,恰好被过来取酒赴宴的二哥给发现了,二哥一顿怒。
被他指着鼻子骂了好久,她就在那儿哭,许是被她的哭声吵的烦了,二哥缓步走来安慰她,说她不该偷酒吃,若是想喝,便找他要就好了。
她连连点头,但她幻羽栎音是谁啊?怎么可能直接去跟他要,当然是偷来的香啊!
……
想起他们,幻羽栎音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等回过神来,却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幻羽栎音拂袖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是端着一托盘菜的小二。因为倚在门上,而幻羽栎音又突然把门打开,惯性所使,小二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手上的一大盘饭菜也就跟着倾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小二惊觉有一股力量托住了自己,还将自己拽了起来,抬头瞧时,那本该掉在地上的饭菜正稳稳当当的端在面前女子的手上。
小二机灵,立马就反应过来是女子施了法,没让他摔倒,也没让饭菜浪费,于是连声道谢。
待小二走了,幻羽栎音又关上门,将托盘放到桌上。
“人界的饭菜……”
幻羽栎音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嚼了嚼,点头称赞:“还不错。”
……
深夜,漆黑的天空中繁星点点,月色朦胧,街道上灯火通明。
垸坭客栈的屋顶上,幻羽栎音正站在上面吹风,并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
下一刻,人已消失不见。
房间里静悄悄的,静得连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一双黑眸静静地打量着这间偌大的房间。
整个房间以黑色为主要,例如:黑色的檀香木桌椅,黑色的紫藤木梳妆台,黑色的沉香木屏障,黑色的铃木书架,黑色的云杉木写字台等等……
除了这些,偶尔有几件有比较鲜明色彩的饰物。
棕色的糜鹿角,栗色的首饰盒等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件在这间屋子里是最大的装饰——一副画。
画上是一名男子,背景是世间难寻的仙灵花海。
男子眉间有一印记,为火焰状,一双栗色的眼睛似毫无光泽,就像……就像是一个盲人一样!!!
薄唇微抿,一头墨发静静地顺着脊背散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身上的墨袍上绣着一朵大大的仙灵花,蓝色的花,与他的衣服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幻羽栎音想,这人一定非常喜欢仙灵花。
“看够了吗?”
闻声,幻羽栎音弯唇,轻笑道:“看够了。”
随即便转过身去,但在看到眼前的男子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眼前的人,正是画上的人,且比画还要俊美。
男子被幻羽栎音盯着,很是不悦,好看的眉皱起,连眉心的火焰印记似乎也有着燃烧的架势。
“你是何人?”
幻羽栎音没有回答,反而问他:“白日里的人,便是你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男子负在身后的手悄悄运灵,眸光一闪:“你又是什么人,半夜闯进我房中,是何目的!?”
话音未落,男子以灵幻成一柄手臂长的短剑,狠狠朝着幻羽栎音射了过去,后者并没有立刻躲开,眼见着短剑就要刺入她的心口,下一刻,人却消失了。
射出的短剑恰好钉在那副画的旁边,若是再近分毫,画便不保了。
男子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慰道:“幸好没事。”
下一刻,幻羽栎音忽然又出现在那副画前,眸中毫无波澜,看着面前正庆幸不已的男子,幻羽栎音嘲讽道:
“你就这点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