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筠怔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密令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人都在瞒着他。他的父皇将他推向众矢之的,下了密令任何人不得觊觎他的太子之位,再一次引起众人不满。
可他们都瞒着他,到底为什么?
“你知道那些大臣怎么说吗?他们说,众皇子中能力出众的五皇子,竟然还不及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呵呵,众星捧月到人人口中的笑柄,这种感觉……真是讽刺。”
历筠听言,神情凝重,紧紧皱着眉头。
原来自己的兄长,一直是这么看自己的,他的心中竟然是这样想的。
“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放了父皇和我母妃,我会带他们离开,届时,冥吏国就是你的了……”
“什么?母妃?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本座吗,事到如今居然还唤她母妃,哈哈。”历轩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捧着肚子笑个不停。
“什么意思?”
历轩停止大笑,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不妨告诉你,你所谓的母妃根本就不是你的生母,而是父皇派去监视你的探子!你居然还唤她母妃,哈哈……可笑至极。”
历轩的笑声在历筠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
他唤了十数年的母妃,竟是自己最敬畏的父皇派来监视他的探子。他现在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可如果不是亲生的,何故封他为太子呢?
“她人呢?”历筠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喊道,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很震惊很心痛吗?也是,兄长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这般,更何况这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呢。不过,人嘛。本座想着你肯定无法接受这种悲恸,所以本座便将她杀了,喂灵兽吃了。”历轩说的极其风轻云淡,他很是欣赏的看着这幅神情,他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你把她杀了?那我的生母呢,她呢?”
“你的生母?死了,本座亲手杀的。哈哈哈……”
他的生母,死了?自他有记忆来,每天面对的都是母妃的脸,而他的生母,他却从未见过。
一想到十数年来,欢喜时,委屈时所唤的那人却是一个探子,而自己的生母却不知在何处。历筠心中大恸,他的生母,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而他,却从未亲眼见到过她的容颜,她便去了……
历筠的变化被历轩看在眼里,历筠越是痛苦,他就越是高兴,越是激动。
“你口中敬畏的父皇,其实一直在防着你,连你的生母,他都未曾让你见过。你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嘶,本座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明知道你已经这么惨了,本座却还落井下石。啧,本座都有点儿鄙视我自己了……”历轩的神情一会儿嘲笑,一会儿瞪大了眼睛一副说漏了嘴的掩饰之情,一会儿又自己骂自己。
这些话,历筠根本就听不进去,才不管历轩自导自演的样子,脑子里只有那句:你的生母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看着历筠呆呆愣愣的样子,历轩心情好极了,走上前一脚踹在了历筠的肩膀上。
历筠闷哼一声,仰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眶中的泪始终在不停的流着。
“看到你这幅样子,本座的心情真是兴奋。只不过,没能让你亲眼看到你的生母死时的惨状,真是可惜啊。
不知道你的反应是不是也会如现在这般,使本座兴奋呢?只是想想就觉得,身临其境呢。哈哈哈……”
不知何时,历轩的手中多了一把血色的骨刀,而他正在不停的摩挲着。
那把血骨刀出现时,注意力都在巨兽与魔兵的对战上的赑攸,终于注意到了历筠这边。
赑攸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历轩手中的血骨刀,总觉得很熟悉,脑中的画面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当历轩走到倒在地上的历筠身前,举起了血骨刀,狠狠地刺向历筠的心脏时,发出的那一道红光,赑攸嘴边的那最后一道屏障,才终于被打破。
紧接着,一声龙吟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历轩手中距离历筠的心脏只有一厘之差的血骨刀,就那样生生的松了手,血骨刀无力的落在历筠的身上,未伤他分毫。
而他被震得双手抱头,痛苦难耐,那些魔兵也抱头倒地,在地上翻来滚去,楣烨也趁机逃了,巨兽们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紧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
唯有历筠,对那震天响的龙吟无动于衷。
那句‘你的生母已经死了,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像魔咒一般久久不散。
趁着混乱的时间,赑攸打开了与历筠的识海,识海打开的瞬间,历筠现在的状况悉数涌入赑攸的脑中,这才知道,历筠的背后竟然这般多苦多难。
‘历筠,你难道没有想过历轩是在说谎吗,万一你的生母还活着呢?若是她还活着,你却死了,你们凡界的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忍心吗!?’
赑攸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凡界啰啰嗦嗦的老妈子似的,它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或许是因为同情他,又或许,是为了他的血。
总之,历筠绝对不能死!